周序川恭恭敬敬地辦了宴會,讓南嶺的官員都來拜見錦國皇帝。

宴會歌舞精彩,君臣把酒言歡,在外人看來,李煦對攝政王是尊重禮待,而攝政王對皇上同樣忠心耿耿。

君臣兩人互相說了這些年的想念之情。

不過,熟知周序川的人都看得出,他的笑容過於虛假了。

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笑得也是非常勉強啊。

周立與顧行飛交換了個眼色,繼續拿起酒杯,有攝政王在前麵頂著,皇上遷怒不到他們身上的。

當初可是皇上將他們一貶再貶,最後把他們的官職都給抹了。

不然他們也不會到南嶺來啊。

李煦此時心裏情緒同樣百轉千回,各種滋味都有。

當了十年的帝王,他很輕易就能看出大臣們對他的敬畏是不是真實的,就如底下這些南嶺的官員。

他們看似對他恭敬,其實一言一行都是在看周序川的眼色,他們敬畏的不是他,而是周序川。

“攝政王好本事。”李煦低聲說。

“都是先皇教得好。”周序川輕輕頷首。

“朕瞧著南嶺這些官員,不少都是跟王爺沾親帶故的。”李煦說。

周序川道,“沒辦法,當時誰都不願意來南嶺,我隻好先從親戚下手,能騙就先騙過來,皇上不知道,前兩年他們這些官員是連俸祿都沒有的。”

李煦心頭一梗,無論是周立還是顧行飛,都是他將他們免去官職的。

他們會來到南嶺,他確實沒有任何可以置喙的。

“皇上,明日我再帶你去南嶺周邊看一看。”周序川說。

李煦沒有說話,隻是不停地想起這八年來,他可笑的得意。

朝中大臣有多少人是知道南嶺真實情況的?聽到他在嘲諷周序川的時候,是不是會在心裏嘲笑他的愚蠢?

“聽聞攝政王這些年除了添了個外室之子,攝政王府再沒有添丁?”花太後突然含笑問道。

周序川淡淡地看過去,“臣有兒有女,已然足夠。”

“周家隻你這一脈子嗣單薄,應該開枝散葉才是,這也是先皇在世時的希望。”花太後含笑說,“攝政王妃年紀大了,不好再為王爺綿延子嗣,哀家為你賜下兩個側妃。”

“她們都年輕貌美好生養,定能為攝政王開枝散葉。”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沈時好,想知道這位攝政王妃會如何反應。

要知道,這麼多年了,攝政王連個妾室都沒有,雖然有個外室子,但那外室在王府是一點地位都沒有,兩年前死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的。

周序川低笑出聲,“太後娘娘,既是年輕貌美好生養,那應該留給皇上才是,皇上也該早日為皇室開枝散葉。”

天爺啊!王爺可真敢說啊。

他是直戳太後和皇上的心窩了。

皇上成親這麼多年,還沒有一兒半女,難道是皇上不想要嗎?

是生不出啊!

花太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窩被戳得生疼。

李煦則陰沉著臉,“攝政王要抗旨嗎?”

“不是王爺想抗旨,而是他不能違抗先皇的旨意。”沈時好風輕雲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