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全部聽完後,謝遇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薑茗以為他也覺得很可怕的時候,他卻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腳趾的話,味道應該挺大的吧?我來這裏以後就沒洗過腳,會不會不太好吃啊?”
薑茗愣住了,“啊?”他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關注點?謝遇繼續認真道:“我說真的啊,我來這裏以後不僅腳沒洗過,連臉都沒洗過,倒是隔壁那小子昨天剛剛在河裏洗完澡,比我可幹淨多了……”薑茗望著他神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因為這一打岔,她的恐懼感倒是消散了不少,就連力氣都恢複了許多。
看著她逐漸好轉的臉色,謝遇無奈歎氣道:“想笑就笑吧,誰讓我不洗澡呢?被人笑話也是應該的……”薑茗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謝遇也跟著她笑,心裏悄悄鬆下一口氣。
兩人收拾好後打算出去找早飯吃,他們敲了敲隔壁的房門,沒人應聲。應該是太早了還沒醒吧?他們下樓以後發現隻有村長兒媳婦在做早飯,薑茗想要上前幫忙,可是被她拒絕了。她也不說話,隻是默默的煮著粥,蒸騰的霧氣讓她本就被頭發擋住大半的臉愈發不清晰起來。
薑茗無奈,隻好轉身離開,可就在轉頭的一瞬間,她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啜泣聲。她頓住動作,並飛快的看向村長兒媳婦,卻見她仍然在緩緩攪動著鍋裏的粥,看起來沒有絲毫異常。
莫非是聽錯了?
她遲疑的走出灶房,剛想和謝遇說這事,樓上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慘叫,聽聲音好像是崔樂發出來的,緊接著是重重的破門聲和慌不擇路的腳步聲。兩人朝樓梯口看去,就見崔樂臉色慘白的從樓上下來,跑得鞋掉了都不知道。一看見兩人,他頓時如同看見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就抓住了謝遇的胳膊,“出事了……出事了!”
趙鐵柱死了。
這個消息如同巨石般重重砸落在薑茗心底。趙鐵柱死得很慘,手指腳趾骨都被剔了,眼珠被挖,耳朵、鼻子、嘴被割,死狀和趙德全極其相似,但她比趙德全還要慘,除了這些以外,她身上的皮也被扒了下來,床上血肉模糊一團,場麵不忍直視。隻一眼薑茗就皺起了眉頭,她看看一旁六神無主的崔樂,剛想張口問他怎麼回事,謝遇已經搶先一步問了出來。
崔樂很顯然被嚇得不輕,說話也是顛三倒四,兩人費了半天勁才算理清楚他話裏的內容。
昨晚他和趙鐵柱各自睡下後,沒過多久他就進入了夢鄉,直到後半夜,他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本來以為是起夜的趙鐵柱,他也沒太在意,可沒過多久,窸窣聲就變成了哢嚓聲,哢嚓——哢嚓——仿佛有人在咀嚼著骨頭之類的硬物。
他覺得有些奇怪,這聲音是趙鐵柱發出來的嗎?大半夜的,她在做什麼?難不成是又偷偷找到了什麼好吃的,半夜在這偷偷吃?可是聲音也太大了些……他很想開口提醒幾句,可是一來實在犯困,二來他們才剛認識不久,這麼點小事他也不太好意思開口,於是最後,他選擇被子蒙頭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