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合力將床墊掀起來後,薑茗往底下看了一眼,也就是這一眼,她嚇得倒吸一口冷氣,手抖之下沒能抓穩半邊床墊,要不是謝遇眼疾手快,就要整個再砸落回去了。
床墊下麵是厚重的落地床板,從外麵看時一切都很正常,但當床墊掀開後,薑茗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慘白色的眼睛。那雙眼睛就在兩塊床板的縫隙中,而床板邊緣是斑斑血跡,有的顏色已經很暗淡,看起來時間久遠,而有的十分新鮮,仿佛是剛沾上的一樣。
整塊床板由兩塊木板拚合而成,木板中間有一條不算很寬的縫隙,應該是經常挪動造成的。兩人將床墊丟到一旁,謝遇嚐試片刻後成功拆下了兩塊木板,露出底下的景象來。
床板下麵,是一個又大又深的密閉空間,空間裏堆滿了床上用品和屍體,被挖掉心髒而死去的屍體,而最上麵一具正是剛被“刷新”不久的妖妖。除了妖妖以外,其他屍體看起來都死去了挺久,最底下甚至還能隱隱見到白骨。
一陣難聞的惡臭隨著床板的掀開撲鼻而來,兩人連連後退,一直退到窗邊打開窗戶,才算稍微喘過口氣來。薑茗望了眼窗外的純白色,好奇的伸手去觸碰,卻隻碰到了一片虛無。她問謝遇:“我要是跳窗出去會見到什麼?”謝遇答道:“你會原地踏步,根本走不出去,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別墅內就是全部地圖範圍了。”
薑茗歎氣,瞬間打消了探險的想法。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打掃啊。”謝遇望著被掀開的床板直皺眉,“倒是簡單省事,直接全丟下去換上新的就好了。”說著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掩鼻走向床架,在底部周圍摸索了一會兒,然後成功發現兩條細如牛毛的縫隙,他又倒騰了半天,在嚐試往下按的時候,被縫隙包圍的木板突然就彈了出來,隻不過裏麵是中空的,因為床板剛才已經被謝遇暴力拆卸下來了。
他捂著鼻子又退回了窗邊,“你看,就連丟下去也很省事,怪不得刷新得這麼快。”他們剛來時發現房間櫃子裏塞滿了床上用品還沒怎麼在意,隻當是用來替換的,如今看來,果真是用來替換的,隻不過此替換非彼替換,這樣的替換,每次都要帶走一顆心髒一條命。
相比起還算冷靜的謝遇,薑茗整個人看起來都很陰鬱,“這個情況應該不止這一間房吧?”能住人的房間有四個,也就是說有可能會死人的房間也是四個。她想了想隔壁原來那間房裏也是落地的床架,而那張床這兩個晚上都是她在睡,在屍體堆上……
顯然謝遇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看著臉色發黑的薑茗歎了口氣,握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沒事沒事,中間不是還隔著那麼厚的床墊嘛,還好他把床墊也一起換掉了……”
兩人在窗邊站了很久,期間謝遇一直在寬慰精神萎靡的薑茗,直到薑茗臉色看起來好些了,屋裏的味道也散得差不多,沒那麼刺鼻了,兩人才看著這一派亂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