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米果黑著臉,邊解繩子邊數落。
“一而再,再而三。你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
“你跟她待了這麼久了,到現在還看不出她不是善茬嗎?小時候她慫恿你偷標本挖墳,你是不是被揍得太輕了?”
“她醉了,你讓她自個兒睡不就行了,非得上趕著送人頭!”
“我這不是不放心嗎……”簡星河麵色訕訕,他哪會想到米粒還藏著這些鬼東西!
米果冷哼一聲,繼續埋頭和繩結作鬥爭,氣得腦門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這混賬東西,到底從哪裏學來綁人的?我明明隻教了她怎麼去解綁……”
足足半刻鍾,繩結才被解開。解脫的第一時間,簡星河就抬起胳膊扭動各處關節,然後酸爽到麵容猙獰……
“這次還不長記性,就等著被玩死吧!”
米果沒好氣說著,順手將輕飄飄的小紙包丟了過去,“省著點吃,十公裏外的藥店買來的。”
“……”
星期四,一大早。
米粒一出房門就瞧見了自己從網上買來的逃生繩,正安詳地躺在客廳地板上……
不是應該在應急逃生包裏嗎?怎麼跑這裏來了?緊張兮兮跑到陽台觀望。
沒煙、沒火、沒喧囂!
也沒停警車、消防車!
一切如常。
繩子又沒長腿!
火氣噌的一冒,轉身就跑去衛生間質問米果。“昨晚,你是不是進我房間了?”
鏡子裏的人目光冰冷,唇邊的笑更是瘮人,“不進去,等著你把公主捂死在床上?”
米粒怔怔回憶著鏡中的口型,她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點毛病。可回憶過後,她又覺得自己的眼睛也出了問題。
她為什麼會把簡星河捂在床上?她枕邊明明還放著紙條,寫著“不許出門,不許去簡星河的房間”!
正準備咬手臂試試自己有沒有清醒,就聽見另一扇門打開的聲音。
歪過腦袋一看,就瞧見簡星河抓著頭發,睡眼惺忪的模樣。目光一偏,手腕處的淤青毫無阻擋地刺進眼底!戳得米粒的眼珠子差點彈出來!
她是被綁過的,當然清楚簡星河手腕上淤痕是什麼造成的。再想想客廳裏的繩子……
瞬間,如遭雷劈!
“早啊,米粒。”
少年聲音如常,有些懶,有些暖。
可米粒卻覺得頭皮被無形的手揪著,發麻的感覺一直蔓延到腳底,根本動彈不得,舌頭也失蹤了似的,找都找不回來!
“沒事吧?”
關切的聲音自頭頂響起,米粒眼珠子向上一翻,就被溫和的視線籠住了……
一如既往,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一時,肚中又苦又澀,五味雜陳。憋不出話來,兩條腿也重的挪不動分毫。還是米果看不下去,兩手扣住肩膀,把她提到了沙發旁。
“大清早別擋衛生間門口,猜不到別人尿急啊?”
“……”
看她恨不得將頭縮進脖子裏,又問:“自己去找醫生,還是我送你去?”
“……自己去!”
小區離地鐵站很近,米粒早早就出發了!
七點,人不算多,最後一節車廂還有不少空座。
米粒抱著包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裏,腦袋裏卻是狂風驟雨,電閃雷鳴,一刻都不得消停。
她鬱悶極了,熬個夜又不會死人!怎麼就想不通去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