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驚鴻清晨裏被門外的竊竊私語吵醒,邊掀開被子坐起身邊喚人進來回話。
“出了什麼事讓你們把規矩都忘了!”
不曾想進來的卻是梁刈。
“公子,外麵來了個的登徒子,實在是……實在是……”
“沒臉沒皮”尚在咽喉裏盤桓,就聽洛驚鴻說:“怎麼,你被他調戲了,這番是要我替你做主麼?”
梁刈差點栽倒,抬手拂去額上的虛汗,麵色晦暗。
“公子還是去看看吧,那廝已經將趙原,周子恒,杜安給打傷了,還劈斷了船桅,就差上房揭瓦了。”
“洛家養著你們是做什麼吃的!夷姎呢?”
“一大早就動身了。”
“嗯,叫人進來伺候我梳洗。”
梁刈聞言,忙喚進幾個大丫鬟,自己則退到屏風外候著。俄而,洛驚鴻穿戴齊整了走出來,錦袍加身,金冠束發,步履間,輕狂之氣,引人側目。
“傳早膳,請客人去偏廳同用。”
梁刈又擦了擦額上的汗。
“這……公子,那人已經用上了,他……一直吵嚷著腹中無物,挪不動半步,箕踞於正廳內,下麵的人無法,就……”
洛驚鴻不做聲,徑直走出屋子。
偏廳裏,一青袍男子正占了整張桌子,大快朵頤。守在門邊的小廝見洛驚鴻走來,歡喜地唱了句“公子到“。
男子聞言,丟了手中的殘骸,抓起手旁的帕子淨了手,清了清嗓子,緩緩地站了起來。
洛驚鴻進門後,不曾正眼瞧那男子一眼,走到桌子邊揮手叫下人撤了桌子上的狼藉,等到新的早膳擺上桌子,自顧坐了,端起粥抿了幾口,抬眼見那人還站著,挑眉問:“怎麼,不再用點?“說完又低下頭喝粥。
那人愣了片刻,撩起袍角癱坐在側首的太師椅上。
“這就是堂堂洛大公子的待客之道?姍姍來遲不說,盡然如此目中無人。“
一旁的侍衛紛紛拔劍相向。
洛驚鴻也不製止,嘴角含了一絲笑意。
“原來尊駕也知道自己是客啊,我隻當你是上錯了船,將這裏認作自己的地方呢?嗬!“
那人麵色訕訕,坐直身子。
“在下為逃避仇家追殺,連天不曾進食,實在動彈不得,失禮了,失禮了。“
“哦?竟然還有氣力撂倒我三個親衛軍,閣下真正是過謙了。“
“在下讓月連訣,公子大可不必尊駕、閣下的如此客氣。“這招叫做顧左右而言他。
“不才久仰大公子美名,今日得見,委實三生有幸,祖上蒙光啊。”
“連少主何必如此客氣,不知城主身體可好,少主隻怕不久便可取而代之了罷!“
“嘿嘿,老爺子身體好著呢,勞大公子記掛。”
“客氣,沈將軍可是著實惦記連他老人家呢。“
洛驚鴻此番提起沈契,是有典故的。
讓月連盈之,以善兵稱天下。在位數十載,諸侯莫敢來犯。時邀月洛蒼耳,為後生,頗忌憚連盈之。一時,讓月城風頭無兩。
不想,嘉也八年,洛家大公子橫空出世。閩江的血腥屠戮,至今仍是天下匪寇的噩夢。至泗水一役,邀月洛家力克望月聞人,使得聞人氏元氣大傷。後應追月城的求援,出兵招月城,解了追月鬱氏的圍城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