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大霧籠罩著這片血腥的平原,滾滾硝煙伴隨著垂死兵士的嚎叫隨風傳遞,破損的戰旗隨意的插在地麵,戰場中央堆滿了早已失去體溫的生命。
在一處陣地的戰壕裏,一位年輕的有些像娃娃的士兵顫抖的拿著冰冷的長劍,不是因為拿不動,他怕了,生命在這一刻居然如此脆弱,他親眼看到村裏幾位武藝精湛的獵戶血灑戰場,就連村頭最具力氣的打鐵匠也被亂刀砍死!這一切在一個十四歲少年的眼前發生了!
“呦,小屁孩,怕了?”滿臉胡渣的一位老兵調侃道,話罷拿起旱煙吧嗒吧嗒自顧自的抽了起來,他平時喜歡欺負新兵。
“我不怕!”少年握緊了對他來說頗重的長劍,“還有,我今年16,請叫我趙軍。”隨後雙眼緊緊的望著不遠的戰場。
“不怕?”老兵收起旱煙,笑嗬嗬說道:“趙軍,你們全村男丁都被強征了,幾仗打下來,我看沒剩幾個吧?”想了想,一拍腦袋,“對了,你是個孤兒,哎,和我一樣”老兵收起調侃的笑臉,緩緩說道:“小子,對麵可是奧斯帝國的鐵騎先鋒,我們法萊公國這次是在劫難逃了,說句實在的,有可能跑就跑吧,別白白丟了性命。”說完也不理趙軍威,隨意的躺在戰壕裏休息了。
丟了性命?自己現在和死了有什麼區別?望著灰暗天空的透出了絲絲日光,記憶由於開閘的洪水彷佛將自己帶入曾經。可現實的戰場又把他從幻想中拉了回來,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覺醒來會出現在另一個世界的一個小村子裏,衣衫襤褸的被當做成乞丐,在自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又被強行征兵到前線當炮灰。
想著想著對麵的衝鋒號吹響了,此時戰壕裏休息的兵士像打了雞血般一個個猛的站了起來,戰鬥又要開始了。
趙軍深呼吸一口氣,血腥的味道,既然來了這個世界,那便要活下去,我一定要回到原來的地方,回到祖國,回到自己家鄉的小縣城!
雙方數千人混雜在一起,無情的向對方或砍或刺,大聲的呼喊著,有的甚至嗓子已經嘶啞,趙軍大腿被一隻羽箭射中,殺紅了眼的他順勢就要拔出,被一旁的老兵一腳將其踹出製止,“你他媽的想死啊!”話罷又加入了戰圈。也就幾分鍾,奧斯帝國的這群死囚炮灰便被消滅,法萊國疲憊的士兵扶著傷兵迅速撤離戰場,趙軍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似乎士兵撤離的速度還是太慢了,奧斯正規軍早已擊鼓數遍,一聲號角,數千黑壓壓的鐵騎瞬間壓了上來,眼看就要追上撤離的士兵了,法萊國弓箭手迅速集結射出漫天箭雨,但除了在對方重型鐵騎上曾出火化就沒什麼大作用了,偶爾能看見幾騎不慎被射中要害落馬。
最可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群撤離的數千步兵幾乎在幾個眨眼便被追上,在這片平原戰場步兵遇上騎兵顯然是悲劇的,法軍的基層軍官一個個大喊著千萬別跑,衝回去,總歸是死,起碼也要拉個墊背的!
法萊公國的兵士瞬間便倒了一片,剩餘兵士望著自家陣地按兵不動的正規騎兵均咬了咬牙惡狠狠的轉身殺向敵方鐵甲重騎。重型鐵騎巨大的衝力萬萬不是凡軀能夠比擬的,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戮。
此時一杆重槍向趙軍凶猛的刺來,這一刻仿佛一切都靜止了,眼裏隻有那越發擴大的槍尖!本能的趙軍橫起重劍格擋,隻聽重重的一擊,重劍被打落,趙軍虎口震裂,頓時鮮血如注,本人也被拋出數米之遠,他想起身,但身子好像已經不屬於他,一口夾雜著碎塊的血瞬間從口出噴出繼而昏迷倒地。對方鐵騎好似已經斷定他死亡般繼續尋找下一個獵物。
夕陽西下,黑夜代替了日光,將一切血腥都隱藏在黑暗之中,法萊公國的邊界陣地經過白天短暫的交鋒已失守,奧斯帝國的鐵騎先鋒已經深入國內,白天這裏還是一處戰場,夜晚卻是這般安靜,死去的生命居然連個歸宿都沒有。
此時一名身披灰麻袍子的老者在屍體間來回穿梭,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什麼,他手上的灰黑戒指隻要靠近兵士的屍身,便會有一縷淡灰色的氣團被收入其中。
“已經收了幾百縷充滿怨氣的亡魂了,”老者摸著胡須開心的來到一名麵目清秀的娃娃兵“屍體”前,撫摸著戒指,“咦?怎麼會沒有反應?”此刻老者疑惑的用腳踢了踢屍體,又試了試“屍體”的脈搏,“這明明是死了嘛!氣脈都已消失,十之七八是內髒碎裂所致!”話罷又用戒指對準“屍體”,還是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