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那日唐少爺對她可謂事事小心,處處維護,第三條她拿唐門規矩說事也就罷了,用唐少爺不聽命於她來搪塞,豈不是擺明不願開口?再說前兩條,她不過十二三歲,動輒就拿出一個莊子一年上下的收成,哪裏來的?無非父係母族,或者兼而有之,那前兩條她總得有一條能辦到吧?”
“難道她一開始就想白嫖?我還真當她處境艱難呢!沒想到小小年紀如此心機!”
“倒也不是,那袋金珠買這個園子綽綽有餘。隻是如果咱們收了,她定覺得與咱們兩清了,所以前兩條她不答應,是不想和咱們扯上關係,單藥方的價值又遠遠抵不上園子,所以索性一並拒了。那日軍器監的唐門你也瞧見了,一個令他們如此緊張的人,還是交好為好,指不定將來能用上這個人情。”
“明白了,要不要把焙月坊的人安排進來。”
“不要耍小聰明,我可是真心交朋友。何況焙月坊我也送掉了。”
“小姐,書院當真如此可怕嗎?”
“仙凡之別。”
“那連楚瑤也能進書院,真是老天無眼!”
“希望顧清凝能順利進去啊。”
“子澈還沒回來嗎?”顧清凝捧著碗酥酪道。
花花正扒著竹林間的紫蘭,聽到顧清凝問,“愛”了一聲,搖了搖頭,冬兒理著箱子裏的東西,道:
“這幾日花花都去那片林子看,沒碰上少爺,何況少爺要是回來了,肯定早就巴巴到小姐跟前點卯了,哪還用找,這次少爺肯定是氣著了。”
見冬兒將箱子裏的衣服往櫃裏放,顧清凝道:“不用拿出來,蜀中的袍子以後在京城裏都別穿。”
“前兒去街上問了,姑娘這個身量的成衣沒有,都要量了尺寸現裁呢,奴婢問了好幾家鋪子,如今年底各家上上下下都要裁製新衣,都排到年後去了,這些衣裳可得穿一陣呢。”
“新年要到了?這一趟出門竟然四個月了。”
“可不是?下旬就到新年了,這還是頭一年姑娘和少爺不和老夫人在一處過年呢。話說回來,姑娘說話也是太直了,一句軟話沒有,哪能次次都讓澈少爺來哄姑娘呢?”
“我幾時要他哄了?”
“還不算哄呐!姑娘想想,哪次吵嘴,姑娘不是不高興了就冷著臉不說話,少爺不是自個兒找個台階,由著姑娘來?這次姑娘傷著了臉麵,少爺瞅著姑娘急壞了,可姑娘還一點不聽少爺的話,可不把少爺氣著了?”
“知道了。”顧清凝放下酥酪,“我出去一趟。”
“姑娘要不要帶上花花?”
“愛伊!”
“…別猜了,不是尋他。”麵對二人哀怨的眼神,顧清凝不悅道:“越發沒規矩了,來幾天了?園子對著契書驗過了嗎,打理園子要多少人手,多少例項,有數了嗎?”
“園子太大了,雲湘院裏湘竹和蘭花小姐肯定喜歡,又寬敞,小姐和少爺又不是長住,所以隻看過這一處……”
“所以唐子澈住哪?”
“少爺一個人又呆不住,住哪肯定都要過來和姑娘擠一處……”冬兒越說聲音越小,“奴婢知錯了……“
“冬兒,盛京不是顧莊,布陣的耗費過巨,我必須要有一處掩人耳目的、穩定的據點,否則我手裏的陣石撐不過下一次霧襲。”
聽到“霧襲”二字冬兒有些不忍的抬頭看了看顧清凝,很快又低下了頭,
“奴婢一定將沁園輿圖勘探清楚……”
“嗯,多謝。”
顧清凝淡淡道。說罷人就消失了。
公主府占了兩條街,有兩個沁園大。顧清凝時隱時現的沿著外牆飛速過了一圈,公主府大門緊閉,兩側懸掛著白色的燈籠,兩側各有一個中門,西北角還有一個角門。
不論是翻牆還是穿牆,顧清凝都不在話下,但棘手的是整個公主府都籠罩在結界迷霧之下,見不到內裏的情況,很有可能一落地就被人發現了,更遑論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