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京郊密林邊緣，遮天蔽日的樹木不辯顏色。
一人在林間樹梢穿行，樹枝晃動，倦鳥驚啼，跳動的紫焰照出顧清凝蒼白的臉，身後一團駭人的濃煙翻騰，所過之處隻餘碳化的樹幹。
前方是一座百餘丈高的峭壁，顧清凝停住了腳步。身後的黑煙也停了下來，以顧清凝為中心，雀躍著向外擴散，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一股薄暮的死氣之下。
顧清凝背靠著石壁坐下，顧清凝在行動包中掏了掏，一粒鮮紅的藥丸出現在掌心。
“這是此苧，這是彼苧，雖然長得一樣，功效可完全不一樣。”
唐子澈從配比好的原料中，撿出兩支一模一樣的藥草排在顧清凝麵前，“彼苧之所以叫彼苧，因為吃了就可以去彼岸了。”
“你都說長得一樣了，這怎麼分辨得出來。”
“聞啊！”唐子澈換了隻手揪著顧清凝的鼻子，顧清凝疼得直叫，“彼苧酸香，此苧果甜！”
“我聞不出來味道！又不能用嘴嚐！”
顧清凝奪過一支，扔回了原料堆裏。
唐子澈鬧道：“你又把彼苧扔回去了！”
“別吵，我就是要彼苧。”
“嗯？？？”唐子澈看向其他的藥材，“火蝠芋、火鴉屎、橘香花，你要做橘燊丹！！”
“噓！別喊！”顧清凝棄了藥忙去捂唐子澈的嘴，唐子澈狗狗眼無辜的一直眨巴。
顧清凝又坐了回去。
唐子澈看了看四周，壓低了嗓子道：“你要害誰？”
“橘燊丹又不是隻有害人的用途。”
“不然呢？”
“呐，服用後三日內，各項機能活躍異常，大幅提升敏捷，屏蔽痛覺，妥妥的保命利器。”
“你別隻看半截！所以你藥理才這麼差吧！味苦、性燥，三日後氣血逐漸沸騰至幹涸，極寒之物可延緩發作，無解。你打算終身服用陰虱湯怎麼的？”
“陰虱……”顧清凝打了個幹嘔。
“長老們處極刑用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唐子澈難得的正經。
“管他呢，先做出來，能多一種是一種。”
顧清凝想了想，將藥材倒入了鍋裏。
“我會保護你的。”
唐子澈沒頭沒尾的說。
最後唐子澈完成了九成的後續工作，製成了三粒橘燊丹。
“瘋了吧，人要死了才有走馬燈呢。”
顧清凝回過神，自言自語道：“這次我也不會死的。”
顧清凝咽下手中的藥丸，沒有血色的嘴唇立馬透出妖豔的紅，雙頰緋紅，如一枝微醺的桃花。
黑煙已將方圓數裏完全隔絕，所在之處寸草不生。自地麵上中凝結出一隻隻人首蛇身的骷髏怪，兩個眼眶中跳動著妖異的紫色火焰，森然的慘敗枯骨朝顧清凝飛速襲來，骨骼咯吱作響，格外瘮人。
顧清凝的五感格外敏銳，之前覺得恐怖的速度仿佛突然慢了下來，鋪天蓋地而來骷髏似乎也纖毫畢現。
顧清凝十指交疊在胸前，每一個指間都夾著一顆紅寶石，嘴裏念念有詞，寶石之間互相呼應，接連閃爍著符文的光輝。
顧清凝振臂一擲，寶石呈扇形飛出，爆炸四起，骷髏炸的粉碎，碎裂的頭骨火焰散落成或紫或紅的寶石，散落在地麵完好的頭骨又重組起來，又被地麵寶石的爆炸重新炸碎，顧清凝以戰養戰，第一批危機就此化解。
“來呀！”
顧清凝宣戰道。
新的骷髏重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