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樣形容你?在秋水的仲夏,豐饒的花圃,或是伊甸園的果樹下,還是祂的注視中?
不,我決心要推翻這些結論。
你不如仲夏悠長,卻是它的可愛,溫婉讓你做一件可愛的果實。
我出租許多日月,讓畜生被作踐。
那如此久遠,許久……
直到你從那裏醒來,嶄新的侵蝕在讓你的血肉消散。
我該怎樣描述那樣的空間,我見證無數凋零又璀璨,豐饒又枯萎,無妄的鎧甲被擊碎,豐饒的大地被損毀,智慧的種族被祂們隨意作踐,美麗被支配。
我無法推翻他們,好惡心,嘔吐……
在生理性的作嘔抵達關口時,我清楚的知曉那是新一輪的嶄新事物,我想現在就是時候,讓我聞聞除冰冷以外的新鮮。
荊棘簇擁著鮮活,那是一顆心髒,努力又堅強的跳動,鼓舞,不斷的用力……
那是除綠色以外唯一的事物,碩大的心髒仿佛容納許多,不斷收縮的荊棘用尖刺溫柔的撫摸著血肉的柔軟,盡管不斷滴落的鮮血在進行淬煉。
“我”扒開那些枷鎖,撕碎桎梏,不斷磅礴的生命力在我的吐息下跳動。
雙眸盯著它,在心髒碎裂的刹那。
荊棘簇擁嶄新的國王登臨王座,豐饒的美麗在漸長的銀雪的絲線下遮蓋,那裏一件雪白的造物,也是我認為美麗的存留,極致的可愛。
“我”用隆冬的白雪作他的長發,用春在蒙昧中最鮮豔的花做他的雙唇,用秋的豐饒做他最強悍的身軀,最後……
用仲夏尖尖,被遺忘的角落,在一千零一夜中,夜鶯講述故事完,為愛人送來的一百零八畝藍玫瑰……
那是一篇故事,有些改動。
於是“我”稍作停留,決定用盛滿星的藍寶石作他的眼。
直到你的問世,那是意料之中。
“我”看著在我麵前赤裸的孩子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我”在最後一刻擁抱他,又在一抹淺睞的笑意中將他送到別處,可我卻在那一刻覺得一絲心痛。
“我”說:“維爾斯,我親愛的孩子,我將永遠愛你。”
“你將全知、全能,你會是新的領袖。”
“那裏尚且沒有會飛的機械大鳥,會潛水的鐵塊小魚,或是很快的長蟲。”
“隻有不斷源源滾動的白氣,許許多多的能源在被利用,魔女的水晶球將對你迷茫,神明的預知將忽略你……”
“請你醒來,四千個冬天已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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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裏?為什麼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也什麼都聽不到?
不斷交織相錯的破碎片段在眼前浮現,可那確是精神化的流轉,光怪與陸離同時在分開中挫敗,神經末梢的痛感在麻木中激發出一些快樂,讓大腦在此刻上演出一段神經性高潮。
被蠶食過的思想很蒙昧,讓不斷運作的神經在交接中產生錯差,從而導致中樞在接收後做出的抉擇有些急促,於是視覺產生差異,五感變得遲鈍,可痛感卻在無時不刻彰顯存在感。
維爾斯很迷茫,他感受到睜開的雙目,可那裏什麼都沒有。
大腦在此刻卻在蠕動,飄過一幅畫,那是一位普通的婦女,任何角度都在微笑,古樸的色調在其中分外醒目。
那是……什麼?
一個安插的神經錨點發出指令,中樞在無法想象的速度中給出答案。
它說——那是《蒙娜麗莎》,一幅由偉大畫家創造出的產物。
維爾斯似乎陷入沉思,他隱約間似乎感受到某種觸動,一股安插在神經中的烙印,那是一場思想的交鋒,是決定革命是否成功的重要節點。
騰騰升起的白霧洶湧,維爾斯收回自己的思緒,那是他在一場交鋒中敗北,無法決定革命的節點該向什麼方向走去。
可蒙娜麗莎依舊在笑,無論任何角度都是那樣清晰。
在笑容抵達瞳孔時,維爾斯卻在混沌的蒙昧中感受到溫暖,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受,他的全身毛孔都在喟歎舒適,仿佛在其中溺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