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鑫不僅爬不起來,還連著滾了好幾個跟頭。
一時間,整個人身上都沾滿了泥,就連兩隻手上,臉上也沾滿了泥,官袍都已經快辨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再加上他體型肥胖,整個人簡直就是泥豬一個。
這下,周圍的村民和一班衙役再也忍不住了,個個低頭吃吃笑了起來。
江潮別過臉笑了一陣子,回頭指著一班衙役,道:“兔崽子們,都別笑了,還不趕緊給劉大人打水洗洗?”
一班衙役聽他這麼說簡直如蒙大赦,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去了,剛走出土豆田就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大笑。
剛才可把他們給憋壞了!
笑歸笑,衙役們還是麻利地抬來了幾桶水放在地頭上。
江潮扶著劉鑫過去刷洗。
隨喜不理他,跟著其他人繼續挖土豆。
十幾個大小夥子,不到一個時辰就把一畝地的土豆全部挖了出來。
楊致遠在老宅子收土豆,大秤也是現成的,幾個人七手八腳把土豆稱了一遍。
江潮帶過來的錢糧師爺在旁邊記賬,最後一算,居然有五千兩百斤。
“劉大人,五千兩百斤!”
隨喜衝地頭兒的劉鑫喊道:“要不,您親自下來看看?”
劉鑫哪兒還敢下地,苦著一張臉直擺手。
看看堆得小山似的土豆,隨喜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自己的弟弟。
要是當年能有這種畝產五千斤的糧食,他爹娘就不會把五歲的弟弟賣掉。
自己也不用進宮挨那一刀,成了個沒根兒的東西。
一班衙役見他剛才還有說有笑,這會兒一副都要哭出來的樣子,都關心地問他:“喜公公,喜公公,您怎麼啦?”
隨喜被人這麼一問,再也繃不住了,跪地嚎啕大哭起來。
他向著家鄉的方向下跪,邊哭邊喊:“爹,娘,你們把弟弟找回來吧,咱有吃的啦!”
一行人雖不知內裏情況,但也猜出了大概,都跟著一陣心酸。
眾人解勸了一陣子,隨喜才止住了哭聲,大壯又給他端了一盆水洗了把臉。
這裏剛收拾完,就見楊致遠帶著一名自家的夥計遠遠地過來了。
那夥計肩膀上挑著個擔子,膽子被壓得彎彎的,一看裏麵就裝滿了東西。
大壯是個眼尖的,高興喊道:“弟兄們,楊秀才給咱們送吃的來了。”
“哎呀,又可以吃到安心食肆的東西啦!”
那些吃過楊家小吃的衙役們都是一陣興奮,不等江潮吩咐,早就跑過去接過了那夥計的擔子。
又有兩個衙役跑到楊致遠家的宅子把那張大桌子搬了過來。
大家七手八腳擺桌子,把擔子裏的吃食一樣樣拿出來擺到桌子上。
隨喜是第一次見這些東西,什麼薯條啦,薯片啦,小龍蝦啦,土豆泥,土豆餅啦,他都不認識,也不知道怎麼吃。
柳長栓一個個給他介紹,並讓幾個小夥子一一演示這些東西都怎麼吃。
隨喜跟他們年紀差不多,幾個人挖了半天土豆早已經混熟了,再加上他也沒有什麼天使的架子。
所以大家不僅教他怎麼吃,還特別說了哪些東西都是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