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瞻道:“我出發回京前安定縣主去了突厥。”

他看楊致遠麵露擔憂之色,立刻又道:“我們時時有書信來往,若我推斷沒錯,她今日應該回涼州了。”

楊家父子聽他如此說都鬆了一口氣。

趙瞻又道:“你們的放榜結果我也已經著人快馬加鞭送往涼州了,若等官家送到怕已經是一個月後了。”

大家沒想到他一個皇子竟思慮如此周全,都給他鞠躬道謝。

轉眼到了五月初六,這一天是殿試的日子。

往常參加的殿試的不過百餘名考生,這一科昭帝加恩增加到了兩百名考生。

殿試安排在崇政殿東西兩廡內,當天,不僅昭帝親臨主持考試,更有進士出身的尚書、大學士等共同監考。

考生們依次按照堂號被安排就坐,王公百官也已著朝服分列丹陛內外。

“皇上,老臣有事要奏!”突然,丞相張濤站了出來。

昭帝臉上有些不耐煩,這個張濤也真是的,今天是什麼日子,有什麼重要的事兒非要現在說?

不過,他畢竟是兩朝元老,自己也不好當著百官駁了他的麵子,於是抬抬手,道:“張相長話短說吧!”

張濤行了禮,道:“老臣懷疑會試有舞弊發生。”

他一句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身為會試主考官的紀恒臣和蔣道安卻十分生氣,質疑會試就是往他們頭上潑髒水。

“張相,會試舞弊可是大事,你怎麼能隨隨便便‘懷疑’。若真有舞弊,還望張相拿出證據,不要信口開河!”

紀恒臣這個禮部尚書也算是先帝親點的,所以根本不忌憚張濤丞相的身份。

蔣道安世家出身,就更不賣張濤的麵子了,冷哼一聲,道:“張相不會是因為自己的孫子名次不好就攀咬他人吧?”

張濤被蔣道安說中一部分心事,心裏惱他,麵上隻不發出來,冷冷道:“會試考生個個不過幹糧熱茶充饑。

卻有兩個考生日日有肉有菜且不重樣。個個考生勉強忍受恭桶之臭,卻有兩個考生沒有這等煩擾。

紀大人,蔣大學士,你們來告訴本相,這是怎麼回事?”

紀恒臣和蔣道安對視一眼,都知道他說的是楊家父子,心裏一陣冷笑。

這個張濤真是老而昏聵,就憑這些就斷定會試考場有舞弊?

張道安道:“張相,考生吃喝拉撒跟作弊有什麼關係?”

他話音剛落,張濤就道:“哼,是否舞弊,管中窺豹,本相擔心有人刻意巴結討好某些人,故而特別照顧。

能照顧生活起居,別的還有什麼不能?”

昭帝聽了這半天也沒搞清楚狀況,於是問張濤:“張相,你說的某些人是誰?難道這考生之中還有紀愛卿和蔣愛卿要討好之人?”

張濤略遲疑了一下,道:“回皇上,會試中考官討好的正是涼州楊家父子!”

其實張濤自己也明白,他這樣做是有風險的。

畢竟不僅太後、公主和靖王都與楊家交好,甚至這位皇帝也是看好楊家的,但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