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傳到老夫人和梁謹的娘耳朵裏那就是大事。
一開始,婆媳倆還在親友麵前替梁謹遮掩遮掩,說他生意上太忙,顧不得。
這幾年也懶得替他辯解了,偶有不開眼的親友提起。
婆媳倆皆都破口大罵。
說這小子被銀子迷了眼,根本無心成家。
於是又有人傳梁家的三公子是個守財奴,鐵公雞。
倒是梁謹的爹不著急。
他原沒對這個從小被驕縱的小兒子抱什麼希望。
一心隻盼著他不敗家就是祖上保佑了。
及至後來他結識了楊家人,又跟安定郡主交好,讓梁家的生意上了幾個台階。
老梁掌櫃的心頭大石踏踏實實落了地。
兒子是否成家倒算不得大事了。
反正他還有兩個兒子。
孫子也不愁抱。
至於梁謹自己。
他有時候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開始對孟麗君是有些不甘心。
她不鬆口,他也不放手。
孟麗君從沒給過他曖昧不清的希望。
她的拒絕從來都是明明白白。
“梁公子,你很好。
但我已經決心終身不嫁。”
她連配不配的話都不說。
一句終身不嫁,斬釘截鐵。
“好,那我也終身不娶,陪著你!”
說這話的時候,梁謹臉上有他習慣的嬉皮笑臉和玩世不恭。
孟麗君冷冷回了一句:“梁公子的家事與我無關。”
眾人也以為梁謹就是開開玩笑。
一晃幾年過去。
孟麗君自然是未嫁。
梁謹也果真沒有娶親。
梁謹作主,四喜去年嫁給了梁家的一個掌櫃的。
如今孩子都快生出來了。
梁謹還是一個人。
四喜出門那天,哭著給梁謹磕頭。
“公子,奴婢嫁人了以後誰伺候您呢?
您就是收個丫頭也行,老太太,二太太看著也放心。”
梁謹像平日一樣敲敲四喜的腦袋:“你個臭丫頭,都要嫁人了還操我的心!”
四喜依依不舍出了門。
見梁謹身邊沒個丫頭伺候終究是不放心。
便是成親後也時常回來給他洗洗衣服、做做飯。
每當這時候,梁謹總會把四喜的相公叫來。
揮著手嫌棄道:“快把這人拉回你家,成日在我這裏嘮嘮叨叨煩死了!”
日子便也這樣笑笑鬧鬧地過去了。
一個人的日子,梁謹很快就習慣了。
以前心裏還有些渺茫的期待。
如今他捫心自問。
與其說是守著一份期待 ,倒不如說自己真的習慣了一個人。
他每天的活動很規律,不在外麵談生意的時候成日都在鋪子裏。
楊家的鋪子,梁家的鋪子兩邊跑。
跟孟麗君所談無非都是鋪子的事。
一開始兩人都刻意回避著跟個人有關的話題。
時間久了,兩人的話題自然而然都是與他們自己無關的。
有一年,梁謹的奶奶和娘到京城看他。
兩人見他跟楊家的孟大掌櫃十分合拍,暗地裏悄悄商議都覺得孟大掌櫃是自家心肝寶貝的良配。
況且,孟老掌櫃在時跟梁家老爺也提起過兩家結親的事。
一日趁著梁謹不在,婆媳兩個便問孟麗君怎麼還不成親。
孟麗君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