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基知道,自己能留下一條命已經是萬幸。

所以他並沒有要求求見皇帝。

然而,上天似乎並不打算厚待他。

他因為身上中毒太深,神智出現了間歇性錯亂。

安安偷偷迷暈了他給他做過檢查,確定他是大腦神經受到損傷,永遠無法恢複正常了。

昭帝在上諭發出後的第二天就病倒了。

這導致安安回涼州的計劃隻好推遲。

她受命再次做了昭帝的禦用大夫。

殿內隻有他們二人時,昭帝似乎有了些精神。

“丫頭,太子生辰那天的事,你都知情吧?”

安安早就想到昭帝必有此一問,不過她事先早就向太後坦誠一切,所以也不隱瞞。

“皇上,臣女自知此事安排欠妥,玷辱了先皇後。

可是皇上,臣女並不後悔。

如果再來一次,臣女還會選擇這樣做。”

昭帝笑了笑。

“丫頭,你倒是坦誠。

朕知道,太後已經跟朕說過了。

朕現在問你,不過是試探你的決心罷了。

太子有你,是他的福氣!”

安安忽閃著大眼睛,道:“皇上,您真的不怪臣女?”

昭帝歎了口氣,道:“要說一點兒也不怪那是騙人。

剛想通事情真相的時候,朕確實怪你。

要知道,那可是朕的兒子。”

昭帝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道:“不過罷了。

朕也想通了,他若有那樣的心思,也不配做朕的兒子。”

說罷,盯著安安的臉看了好久,道:“丫頭,告訴朕,你為什麼這麼維護太子?”

安安嘿嘿一笑:“皇上您肯定也聽說了,我可是瞻哥哥抱大的。

我不維護他維護誰?”

她輕輕鬆鬆將看似嚴肅的話題變成了小女兒家的說笑。

昭帝也不好再追問。

於是道:“那你應該也知道現在太子身邊仍有其他人企圖對他不利吧?”

安安也不跟他打啞謎,直接道:“皇上是說廉王?”

昭帝閉了閉眼,深深呼出一口氣。

苦笑道:“你現在是不是覺得皇家實在是無趣得很,無情得很!”

安安道:“皇上,其實哪裏都一樣。

人性本來就很複雜。

隻是一國之君的吸引力太大,所以才放大了人們心中的惡。”

“它對你也有吸引力嗎?”

昭帝突然問。

安安正色道:“皇上,正所謂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縱是同樣的東西,在不同人眼中也有不同的意義。”

昭帝苦笑,這看似高高在上的皇位,可不就如砒霜一般嗎?

它有毒,多少人死在它手上。

安安偷偷看看昭帝的臉色,又道:“皇上,臣女不是說皇位有毒。

而是——”

她頓了頓道:“臣女誌不在此。

說句大不敬的話,憑臣女的本事想要這個位置怕也不難!

您說是不是?”

昭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朕相信!”

“怨不得太後喜歡你,你這個脾氣可是合了太後她老人家的意。”

說罷,又逗她,道:“你不當女皇,可以當我大魏未來的皇後啊!”

安安並不臉紅,道:“等我長大了再說!”

昭帝又是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