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去找你爹,找你祖父。
我給他們磕頭!”
梁雪兒輕蔑地看著自己的娘。
冷笑道:“磕頭?
你磕頭就能挽回自己的名聲嗎?
你連二嫁為妾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你讓我跟弟弟以後怎麼做人?”
一句話將張氏最後一點心裏支撐擊得粉碎。
梁雪兒還嫌不解氣似的。
她一把把自己的麵巾扯下來。
“你看看我現在這個鬼樣子。
再加上有你你這樣的娘,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張氏抬頭看去。
見梁雪兒兩頰上各有兩條肉粉色疤痕,像是蚯蚓趴在臉上。
“你,雪兒你的臉為什麼會這樣?”
“祖父去求了郡主,我的命是保住了。
臉上的疤再也去不掉了。”
張氏心裏一動。
“雙雙那個賤丫頭呢?
也沒死?”
提到梁雙雙,梁雪兒眸子裏又燃起了仇恨的火焰。
“哼,她跟東方家那丫頭關係好,想來郡主也救了她!”
張氏站起來,一把攥住梁雪兒的手。
“雪兒,你答應娘。
一定要比雙雙那個賤丫頭過得好。
不然娘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
我張招娣的閨女憑什麼比不上一個丫頭生的賤胚子!”
她們這裏說話,外麵的婆子看看時候不早了。
過來催她們:“快走吧!跟個老賤婦有什麼好說的?”
梁雪兒從地上又撿起一件首飾,走去交給那婆子。
“媽媽再通融一會兒,馬上就好了!”
那婆子接了首飾。
嘟噥了一聲:“快著點兒!”
梁雪兒答應著又進去了。
張氏看看時間不多,趕緊拉住梁雪兒。
“雪兒,你救救娘。
你把娘帶出去吧!”
梁雪兒將張氏的手掰開。
“救你?
還讓你繼續偷梁家的銀子?
讓我跟弟弟被人戳脊梁骨?
你但凡是個當娘的就不該出去!
有你在一日,我跟弟弟就沒臉!”
梁雪兒踢了踢腳下的那些首飾。
嫌惡地說:“這些破銅爛鐵我也不要,就給你留著吧!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該怎麼當個娘!”
說罷,招呼著丫鬟出了門。
梁雪兒她們走了之後,管事的婆子立馬就進來了。
張氏自然守不住那些首飾。
管事婆子今日私自放人進來見張氏,也怕擔責任。
於是便招呼其他幾個人,大家一起將張氏的首飾分了。
張氏自知收不住,便也由著她們。
幾個婆子今日得了意外之財,不免有些得意忘形。
到了晚間,大家各自兌錢置辦了一桌席麵吃酒。
張氏一個人在屋子裏把自己這短短一輩子的時光想了又想。
在娘家的時候不受爹娘待見。
為了博爹娘一個笑臉隻能小心翼翼“伺候”著弟弟。
嫁人了也是一心想著弟弟。
哪料到一朝和離被親兄弟買了。
閨女兒子因她蒙羞不說,兒子還要被帶離浙州。
自己現在居然還是弟弟討好金家的工具人。
張氏越想越絕望。
趁著看自己的婆子喝酒,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擰成繩子將自己掛在了房梁上。
那些婆子第二日才醒了酒。
發現張氏的時候,見她赤條條掛在房梁上,身子早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