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個屁，人家真定府是個大地方，別拿咱那山溝溝出來丟人！”馬炮一巴掌扇在這個小山賊的後腦勺上，訓斥道。
“這不是打雷，是打仗，聽聲音，起碼有五萬以上的大軍，不信往前右拐有個高地，你們去看看。”大頭兵中，一個看起來年歲比較大的老兵，沉吟了一下，慢悠悠的說道，說著還鄙夷的看了馬炮二人一眼。
馬炮頓時覺得臉上無光，假裝沒看見大頭兵嘲諷的眼神，朝著葉昱道：“葉兄弟，要不我們去見識一下？”
葉昱和馬炮一個在黑馬坡，一個在臥仙鎮，都是那種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聞言，葉昱點點頭，撥轉馬頭，往右疾馳而去，山賊們自然是不甘示弱的跟上。
近了，近了，漸漸可以聽見喊殺的聲音，和那金鐵相碰的巨響。
當撥開最後一片灌木的時候，視野豁然開闊，葉昱等人出現在一片峭壁之上，正好可以往下俯視那一馬平川的曠野。
“嘶.....”葉昱看清眼前的場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活了兩輩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戰爭，更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短兵相接的戰爭！
葉昱等人爬上高地，正好看到兩撥人馬衝鋒的場景。遠遠看去，黑壓壓的一片人潮如同蝗蟲過境，到處都是人頭攢動。金戈鐵馬，散發著晃眼的寒光。
大地的震顫，兩方軍士鼓足中氣，喝殺的聲音響徹天地。
伴隨著衝鋒的號角，兩支軍隊就像兩股鋼鐵的浪潮，狠狠的湧起，然後瞬間拍到一塊！發出震人心魄的響聲！
先頭部隊在拍到一塊的瞬間，立刻七零八落，紅色的鮮血到處迸濺。遠遠的，都可以看到無數的殘肢斷臂不斷拋飛！
一瞬間，那兩股鋼鐵洪流的潮頭，頓時泛起血紅色的浪花。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震撼，一幫山賊早就呆若木雞，哪裏還能反應過來？
方才說話的那個老兵，緊了緊韁繩，嘴裏喃喃道：“鎮北軍和金兵怎麼打上了？情況不妙啊。”
“怎麼回事？”前世身為軍工專家的葉昱，好歹還被逼無奈，進過軍校，打過醬油。
盡管戰爭的事，他還是略懂一些，但是是自己完全不明了現在的形勢，連忙虛心的求教。
“我們本也是鎮北軍的人，後來才被劉玉借去打山賊。我們還在軍中那時，金兵早就蠢蠢欲動，時不時的領兵來犯。這金兵的人馬跟我們真定府的人馬差不多，但是金兵是北方遊牧民族，人高馬大，民風彪悍，一旦打起來悍不畏死！而且他們的馬匹也比我們好得多，不信你看著吧，馬上就會分出優勢來的。”老兵努努嘴，解釋了一番。
葉昱隻好耐著性子繼續看了下去，仔細的看著交戰雙方的損耗情況。
果不其然，這打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左邊的軍隊就開始有些不支的跡象。
那金人大多以騎兵為主，來去飛快，而宋人這邊大抵是步兵。盡管這宋兵的裝備精良，戰陣有度，但是還是架不住騎兵的衝鋒。
自古騎兵克步兵，這是眾所皆知的道理！步兵擅長攻堅戰和防守戰，這衝鋒戰打起來可是相當吃虧。
而且宋軍就算有馬，多為河套馬或者是吐蕃之類地方的‘進口’貨色。相比起遼國和夏州李氏，西南吐蕃諸部和北宋的關係要好上許多，所以宋從遼國和夏州黨項部落不能獲得足夠地馬匹時，就會轉而向吐蕃諸部購買馬匹。可惜西南吐蕃諸部所養的馬匹多為高原馬，到中原地區的平原上。存活率是一個大問題！就算存活下來，體力也會差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