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輕塵丟了麵紗,不敢在外逗留,所以趕忙和靈兒回了家。到家之後又遣小廝去於府說明緣由。於君蘩讓人帶了一番關切問詢的話不提。
鄢輕塵還在為自己那塊許願牌悶悶不樂,還沒緩過勁長嫂林氏又翩然而至。
“不是說去上香嗎,這麼快就回來啦!”林氏笑嘻嘻道。
鄢家主母去的早,內宅隻有鄢輕塵一個女子。林氏進門後,內宅的事全交給她處理。隻是鄢家家業小,總是施展不開,所以她把心思全花到鄢輕塵的親事上,尤其近段時日,鄢輕塵已十六,林氏的心思更加活絡起來。
果然裝模作樣關心了幾句,也不管鄢輕塵理不理她,徑自坐到了她躺著的貴妃椅上,鄢輕塵被她擠的不得不屈起腿來。
“你看看你,”林氏數落到,“如此憊懶,將來可如何能說到個好人家!”
鄢輕塵聞言,更是有氣,嘲諷道:“無妨。不都有嫂嫂操持嗎!”
林氏撫了撫發髻:“你知我苦心就好!對了,我上次出門,遇到了蔭泰樓的當家主母,她還向我打聽你來著!”
林氏摸著腕上的珍珠手釧,笑的開懷。冉家的蔭泰樓是京城有名的玉器珍寶店,且他家三代單傳,隻有一個已到婚齡的少爺冉玉樓。不久前冉家主母偶遇林氏,向她打聽鄢輕塵的近況,隨手贈了她珍珠手釧,因此林氏心裏惦念得很!
鄢輕塵不語,林氏見她似乎不為所動,便語重心長道:“我知道,士工農商,商人不是很光彩的行當,但架不住人家有錢啊!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與什麼過不去,也不能與錢過不去不是!”
鄢輕塵心裏鄙夷,冉家主母許隻是隨口打聽,八字還未有一撇,瞧林氏這架勢,似乎是人家上趕著來求娶似的!
林氏拍著她的手,歎到:“輕塵哪,嫂子知道,這事是有些委屈了你。但日子是過給自己的,隻要有錢,哪有受不住的委屈呢,是吧!”
鄢輕塵不耐煩,“噌”地一聲坐了起來,將林氏順腳踢了下去:“這種事,嫂嫂好說我可不好聽!嫂嫂若覺得冉家是良配,自與爹爹說去,父母之命,輕塵可不敢違!”
林氏在鄢輕塵這兒碰了一鼻子灰,委屈得很。大爺鄢陸之回來之後,她好一頓哭訴,滿以為鄢陸之會幫她,誰知鄢陸之聽後也是大怒,罵她不懂禮法,怎能在閨閣女子麵前說這種話呢!
林氏被嚇得連哭也不敢了,呐呐道:“我不是為了小妹嘛……那冉家……”
“冉家實非良配!”鄢陸之道,“我們好歹也是官宦之家,怎能下嫁商賈?以後莫再提了,要父親知道,定會苛責你!”
林氏隻得應了。
第二日,韓雲洌下朝回府,到了書房剛坐定,景安就急吼吼地跑了進來。
“何事?”韓雲洌頭也沒抬。
“可是大喜事呢!”景安跑得急,一腦門子汗,用袖子一抹,道,“昨日三皇子沒回宮,皇上不知,卻是李貴妃派人到處尋去了,殿下您猜,在哪兒呢?”
韓雲洌明知故問:“哪兒?”
景安似嘲諷又似不屑:“李貴妃的人,和她娘家尚書府的人,一同在月老廟的廂房裏找到的!一同找到的,還有李貴妃庶弟的女兒,三皇子的表妹呢!”
韓雲洌似笑非笑:“哦?七夕相會月老廟,可真是一段佳話呢!”
“殿下不知,如今尚書府都鬧開了!李貴妃想將此時往下壓,無聲息地了解,但他那庶弟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一個勁兒地鬧著三皇子要給那姑娘一個名分呢!”
韓雲洌嗤笑:“那父皇知道嗎?”
“不知道,李貴妃死死壓著呢!”景安一臉惋惜,“李府的也不傻,現在鬧到皇帝那兒兩家都沒好果子,暫且不能鬧太開!”
韓雲洌不想再聽,擺了擺手:“罷了,咱們隻管看著就是了。”
“是是!”景安剛要退下,忽又想起一事,“對了,殿下昨兒讓我查的那事,查著了!”
韓雲洌來了精神。
景安神神叨叨:“我問了廟助,昨日那個時辰進香的女子中,隻有一人名中帶蘩的,因她又是求簽又是拜佛,進的香油錢又多,所以廟助記得很清楚!”
“是誰?”
“於丞相之女,於君蘩。”
太後這兩日被李貴妃的事吵得腦仁疼。本來她年事已高,不想再過問這些瑣事,但耐不住李貴妃平日人緣頗差,落井下石之輩比比皆是,是以這兩日來請安的妃子絡繹不絕,各個都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含蓄”的表達了對李貴妃“家事”的關懷之情,太後無法,隻得讓人守在宮門口,擋住了那些來請安的人。
韓雲洌來的時候,正是太後的貼身嬤嬤青其守在慈安宮門口。
“嬤嬤怎麼在這兒?皇祖母呢?”韓雲洌問道。
青其一行禮:“太子是來請安的吧?奴婢不好多言,太子進去見了太後就知道了。”
韓雲洌故作不解,抬腳進了宮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