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天使神胤是忽然出現在聖殿之中，甚至連陸聖女也不知其來曆？”
“是。”
“封天上將軍蕭原對未央郡主有愛慕之情？”
“可能。”
“大都統伯河身邊的監軍柳淺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不知。”
“你說我是影門影榜之上排名第二的美人？”
“是。”
“那第一是誰？”
“……”
林思柔麵色微變，影門門主有些痛苦的按著自己的額頭，心想自己為何就忽然有了在冥城女城主麵前顯示無所不知的衝動。從今日敘話開始，自己將那些壓箱底的秘密一件件拋了出來。其中大部分竟是冥城早已知曉的。
於是影不得不拿出了更為珍貴的消息和林思柔分享，隻是這些珍貴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左右天下大勢的情報。而更像是毫無根據的市井雜談。
諸如影門的影榜，這份榜單向來不與外人道來，隻是影門那些收集情報的家夥百無聊賴之中在千家百行裏排出的所謂先後。
隻是話說多了終究要閃到舌頭，哪怕是堂堂影門門主，也難以招架林思柔倏忽而來的興趣。
就像他此刻不太知道如何回答女城主這個問題一樣。因為他實在不好意思對著林思柔說，那個所謂的第一美人是他家河東獅一般的夫人。他的下屬們畏懼自己這個首領，而自己畏懼他的夫人。
所以蒼歧第一美人也隻能是他的夫人。
屈居第二的美人林思柔片刻舒展了眉頭。她把玩著手上影門主替為淘來的銅鏡，看著自己略顯憔悴的麵容。仿佛在證實自己應該是從第一名的位置上受傷而跌落下去的。
影看著她遠遠不用以往冷若冰霜的少女姿態，不由微微一笑。此時他們正坐在一輛寬敞而平穩的馬車之中，影伸手掀開了車窗的簾子。讓外邊的空氣和陽光都透了進來。
“林城主似乎心情很好？”
換做以往，從來沒有人這般問過林思柔。她的臉上一直都隻有冷霜和平靜。甚少能被人看出明媚的喜悅。而影看出來了，並不是影門之主獨特的識人之術。而是林思柔此刻臉上確實就是很明媚的表情。
“死裏逃生，有什麼事不值得開心？”林思柔笑了笑。“總不能因為排名太低就愁眉苦臉吧。”
影尷尬的回笑。沒想到冥城女城主還在惦記著剛才那份虛無縹緲的排名。
“第二怎麼能算低。”
“因為從小我就想著一定要做天下第一。如今看來，輪實力我肯定不是第一。不說有聖殿聖主和幽天使神胤，就連影門主你藏得也實在有些深。而以前人人誇我容貌好，門主又告訴我隻能排第二。原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活在虛幻之中。”
影門主因為林思柔的話按著額頭的手越來越用力。他已經有了坦白從寬的衝動，想告訴對麵這個因為半邊青絲被削去的盤發少女。我家中的那位賢妻才是活在虛幻之中。
不過影掂量了一下家中夫人的分量。話到了嘴邊又改了口。
“林城主比以往多話了。”
林思柔聞言一愣，她偏頭看著窗外的風景。難得的暖陽照耀著官道旁邊的青鬆。看樣子似乎已經深入了幽州繁華的腹地。
自己的話似乎真的多了，心態也不像是以前一樣，老成得像個官家婦人。
“不好嗎？”她低頭看著自己素白的衣裙。有些鄙夷影門主挑選衣物的審美。
影停頓了片刻，思考著如何回答她這個問題。在他的記憶中，這個輩分其實低他一輩的姑娘，向來都是個不好相處不好相言的角色。
不知道是什麼細磨了姑娘家的心境。是那些鮮血和疲累，還是後邊跟隨的那輛馬車裏昏迷不醒的年輕人。
不過片刻他還是有了答案。他輕輕把車廂中新鮮的葡萄送到口中，滿意地道。
“自然是好的。”
林思柔笑了，笑裏麵帶了些狡黠的意味。影隻覺得渾身一寒。果然聽到白裙姑娘貪心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