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等我長大了我就娶你好嗎?”
麵前的少年如繁星般閃亮的眼睛中仿佛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堅定的語氣像是驕傲地昭告全天下的人:
“我江景川非蘇芷不娶!”
都說君子無戲言,可她蘇芷就因為一句戲言苦等了江景川十二年,等來的卻是黃粱一夢
兩年前——
“媽!”
磅礴的大雨中,一位少年跪倒在兩座墓碑前,雙手緊抓著混合著雜草的泥土,用力嘶吼著
麵前的墓碑正是他才過世的母親
轉而,少年猩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旁邊的女孩,仿佛恨不得他的雙眼是一把尖利的鋒刃能夠直接刺向麵前的女孩
(女孩名叫蘇芷,A市最具有權勢之一的蘇家的掌上明珠,是萬千人追慕的對象,可她卻對麵前的少年一往情深
他們本是人人羨慕的一對金童玉女,可這段關係卻在蘇父蘇振酒後失手殺人時戛然而止
蘇父為了不將事情鬧大,想拿錢辦事,江景川認為他根本不顧及這一條鮮活的生命,遂將其告上法庭
可奈何蘇家權大勢大,這件事兒不足掛齒,但為了平民憤,欺瞞百姓的眼睛,他讓自己的女兒蘇芷做假證
蘇芷起初百般不願,她的道德底線告訴她不能這麼做,她不能傷害江景川,可蘇振居然以死相逼,在親情的道德綁架下,她不得不選擇了保住父親
蘇芷知道的是這一決定標誌著她和江景川之間基本再無可能,卻沒有想到,這將會是她餘生不可抹去的噩夢)
此時的蘇芷全身已經被雨水打濕,她雙膝跪地,不斷的向他磕頭,念念有詞的說道:
“對不起,景川,我沒辦法,我沒辦法不那樣做”
蘇芷白皙的額頭已經滲出股股鮮血,雙手在長時間的俯撐下也早已磨破
地上的小石子隨著蘇芷磕頭的節奏一點、一點的在肉裏研磨著,鑽心的痛楚蔓延至她四肢百骸
而麵前的少年卻始終無動於衷,猩紅的雙眼已經黯淡下來,剩下的隻有麻木與恨意,寡淡到像是在看一場不怎麼精彩的個人表演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蘇芷已經精疲力竭,單薄的身體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止不住的發抖,臉上也已經變得毫無血色,隻留下額頭的鮮血紅的滲人
她緩慢地抬頭看向少年,用微微顫抖的嘴唇問道:
“江景川,你有哪怕一點……一點原諒我了嗎??哪怕一點點!”
可麵前的少年始終毫無反應,就如同靈魂已經抽離了身體一般毫無生氣地盯著蘇芷的眼睛
蘇芷心髒停跳一拍後,整個心瞬間滑落穀底,手掌一撐又欲重複剛才的動作
下一秒
“滾,越遠越好”
江景川指著墓地的盡頭沒有感情的說道
蘇芷抬起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求求你,讓我陪著你就好,我保證什麼話都不說”
說著說著,蘇芷慌亂的想要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祈求他,祈求他讓自己留下
江景川利落的躲開了她的手,她整個人一個趔趄,猝不及防的撲在了泥水中
沒等蘇芷爬起來,江景川已經大步離開,沒有一點猶豫
“江景川!”
蘇芷撕心裂肺的喊道
可是他沒有回應,回應蘇芷的隻有他決絕的背影以及磅礴的大雨聲
自此一別後,蘇芷再也沒有見到過江景川,他仿佛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即使在蘇家強大的人脈支撐下,她瘋狂的搜集有關於他的一切,也無法搜集到任何有關於他的消息
在愧疚心理的作用下,每每午夜夢回,她總是能夢到那個當初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天真爛漫的少年轉眼之間就變成了滿臉鮮血,殺人不眨眼的狂魔
她原以為這一生怕是再無機會見到她心心念念的男孩
卻不曾想到兩年後蘇芷居然會如同當年在墓地那般求著江景川
而這次,不是求著江景川能夠原諒她
是求江景川能夠放過她,放過這錯誤的十二年,放過這荒唐的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