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從隨身帶的錢包翻出所有的現金,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剛要伸手遞過去,卻被一隻大手攔了下來。
紀憲東從錢夾中拿出一遝現金,得有萬兒八千的樣子,語氣不善道,“拿了趕緊滾。”
孕婦顫顫巍巍接過錢,道,“謝謝這位小姐和這位先生。”
紀憲東的眸色深了深,臉上透著一股不悅之色。
“以後別再出來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許攸將那孕婦扶起來,司機見狀忙搭了把手。
“謝謝。”孕婦將外套還給許攸,深深看了她一眼。
說完她便轉身往馬路另一端走。
許攸喊住她,“等一下。”
孕婦腳步一頓,手裏多了一把雨傘,看著許攸的眼裏充滿了感激之情。
再次轉身的一刹那,她淚如雨下。
眾人見事已至此,就當是看了一出戲,當即散了。
果真,這年頭不能憑自己的主觀臆斷去看待整個事情,誰能想到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不好好在家待著,下雨天不要命地出來幹碰瓷的勾當。
司機口吐國粹,虛驚一場,差點就要被誣賴了。
車內。
司機發動引擎,實在忍不住好奇地問,“許小姐,您剛剛對那個碰瓷的說了什麼?”
許攸輕啟紅唇,“沒什麼,我就提了下東哥的名諱,勸她見好就收。”
司機也笑笑,“您是高手,就是便宜了那娘們,挺著個肚子出來碰瓷,真是不要命了,得虧許小姐您心腸好。”
許攸莞爾,“她一直在護著肚子,說明她是很在意腹中的孩子,隻是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有自己不容易的地方,我看她像是遇到了什麼困難,要不然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這樣做。”
她幾乎是瞬間想到了她的媽媽,一個人將她和哥哥撫養長大,或許在生下他們之前也經曆了非人的苦難。
許攸笑了下,又說,“如果是真的遇到那種靠這種手段騙錢的人,我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紀憲東聽著她跟司機的對話,心裏升起一股別樣的情感。
她當真跟現在的那些女孩子不同,能站在弱者的角度考慮問題,有理有據,也並非一味的聖母。
其實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豈止是不容易,分明就是來受苦的。
許攸的懷裏一直抱著紀憲東的外套,弄髒人家的衣服,她還有些歉疚。
“那個...衣服洗好了我再還給你。”
紀憲東沒吭聲,在外人看來,他臉上此時正大寫了‘我不高興,你快哄哄我’的字樣。
許攸繼續道,“實在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外套。”
紀憲東掀眼看她,“你還知道?沒良心。”
許攸想解釋,又無從下口,總不能說誰叫你那麼聽話了,說脫就脫...
紀憲東闔了闔眼,聲音端的是漫不經心,“我的衣服,以後隻準你穿,不許借給別人。”
許攸立即垂下眼瞼,臉也隨即垂下來,耳朵卻悄悄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