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雲蕾姐弟一直呆在村長家,期間李家一次都沒人來看過他們。另一件大事是賈老財後來還是娶了一個11歲的鄰村女孩子,聽說新婚第二天就吊死在床前,賈老財本來病重,這麼一嚇也死了。兩家人鬧的不可開交,村裏人聽說了也是唏噓不已。
雲蕾感覺到不能掌握自己命運的無力感,自己是逃過一劫了,但是另一條鮮活年輕的生命沒有逃過。如果不能改變女性的地位,這樣的事情隨時都還會再發生。很多年以後當雲蕾真的帶領一幫婦女頂起半邊天的時候,回想起來原來自己夢想的發源地在這裏。
一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八,這天下午雲蕾的父親李有財來接姐弟倆回家。一行三人拜別了村長一家往回走,路上父親欲言又止還不住的搖頭歎息,雲蕾知道回家又是一場暴風雨。
姐弟倆牽著手跟在父親後麵走進了他們熟悉又害怕的院子,剛進門就聽到奶奶一聲喝斥“不孝的東西,跪下。”
父親條件反射在正房門口跪下,雲蕾姐弟倆一下就愣在那裏,看他們傻愣著,父親又起來把他們倆也按跪下,之後又乖乖的跪在旁邊。雲蕾記憶中的父親就是這麼一個怕老媽怕老婆的懦弱男人,但是當你親身經曆的時候還是難以置信。他們的父親一個30歲的大男人怎麼可以沒骨氣到這地步,難怪奶奶平時橫行霸道,後母心狠手辣。
“你生的這兩個不孝的東西,公然忤逆,讓我們老李家的臉在全村都丟盡了……”奶奶王氏在那裏吧啦吧啦不停數落著雲蕾的錯,把她積攢了這些天的怨氣都發泄出來。
“就是,就是……”小姑在旁邊添油加醋,“還以死威脅,我們都快被村裏人笑死了。”而後母張氏頂著個大肚子,拉著一個2歲多的小女孩,一邊嗑瓜子一邊看熱鬧。
兩個人一唱一和罵了近半個小時,雲蕾跪得膝蓋生疼,在袖子裏緊握著拳頭,她真的好想跳起來大打一場,這日子沒法過了,大不了被打死,說不定還有希望回到原來的世界。無奈雲蕾隻好去拉自己父親的袖子,希望他能幫著說話。
“娘,您別氣壞了身子,孩子我會好好教的,他們娘死的早,是我沒教好,以後不會讓他們這樣了。”父親恭敬的好似在向老佛爺彙報的太監。
“沒娘教的孩子就這樣,再教也好不了,我也懶得管了,都幹活去吧。”奶奶王氏罵累了,這才大赦天下放他們走。
“我說娘,您老這話就不對了,什麼叫沒娘,我不是他們的娘嗎?”後母張氏本來就和奶奶不和,看她指桑罵槐就不服氣回到。
“我哪裏說錯了,你個婆娘進了我李家門幹過什麼事,幹活你不搭把手,孩子你教不好,兒子你生不出,要你有什麼用…..”平時為了爭家裏話語權這兩人沒事都要吵上兩句,抓到機會又開始互掐了。
“我現在懷的不是你們李家的孫子嗎?……”
雲蕾才懶得管他們,最好掐死拉倒。趁他們在互掐,帶上雲祿先行回房,一進房就躺下了,這膝蓋還真疼,如果在家地位得不到提高,看來要做一對小燕子的“跪得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