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季母把話說開,便覺得有些對不住顧妙音,往日裏用了午飯季母都要歇上半個時辰再做事,今日匆匆應付了幾口便拿著針線在窗下縫補。
顧妙音勸了幾次無果,隻得反向操作,“大娘,您就這麼想打發我?手裏的針線是一刻不能停?”
季母微愣,她並無此意,既然已經話都說到這份子上了,再多待幾日也無妨。但她又解釋不得,隻得白了顧妙音一眼,便扔了針線籃子。
顧妙音見她起身,立馬追問,“您這又是要做什麼?”
季母撩開簾子,頭也不回,“我去捉隻雞,吃好了身子趕緊滾蛋。”
顧妙音笑得在炕上打滾,“好嘞~”
這邊季母才從裏屋出來,遠遠便瞧著陳家一對母子領著裏長和一群父老鄉親往家裏來。季母趕緊跑到窗下輕輕叩了叩窗扉,又故作無事往往灶台裏添柴。
“裏長,您瞧,這窟窿還在這呢!”陳家大郎一腳踹開季家柵欄門,目光在小院轉溜了一圈,最後指著豬圈上隻修葺一半的窟窿,大聲嚷道。
裏長本欲先敲門,不想這陳家大郎先出了腳,他有些不讚同地皺了皺眉。不待裏長回話,季母手裏拿著一截柴火怒氣騰騰衝了上來。
“陳大郎!你要死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踹門而入,你們這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無人可依是嗎?”
“季家大嫂莫惱,我等並無此意,今日領著眾鄉親登門便是有一事想當麵問清。”
安業村的裏正是村裏為數不多的讀書人,平日為人清正鄉親們也極為敬重。
季母收斂了幾分氣勢,言辭裏多了幾分尊敬,“都是鄰裏鄰居,裏長平日對我們孤兒寡母多有照拂,既然您發話了,我今日便不與這潑皮計較。”
陳家大郎登時火冒三丈,“老東西,你罵誰?你還有臉罵我潑皮,你家大郎撿了個禍害留在家中,這可是要害死全村人的禍事,你還不速速交待清楚!”
季母心下一咯噔,強裝鎮定舉著柴火就要打人,“呸!好你個爛心肝的醃臢玩意兒,狗頭豬臉都說不出你這麼歹毒的話。那日你家妹子空口便誣陷我家大郎占了她的身子,今日你又潑髒水說我們娘倆禍害鄉親,看我不打死你!”
村裏的鄉親見狀,連忙上前拉扯。
陳家大郎躲在人群裏,大聲喊道,“我可不是空口白話,大夥都知道,三日前她家豬圈無故被雷劈了,那晚我可親眼瞧見了,季懷瑜從豬圈裏抱了個女子進屋。嘖嘖嘖,枉他平日裏裝得人模狗樣,暗地裏卻私藏女人。”
季母被眾人團團圍住,一時拿陳家大郎無可奈何,便隻能扯著嗓門回罵道,“呸!誰不知道你這狗貨平日裏便喜歡鑽女人的褲襠,就連長你二十能做你娘的寡婦都不放過,汙者見汙,你嘴裏噴糞莫要招惹我家大郎。”
陳母聽了這話,臊得老臉都快鑽進地縫了,偏偏季母說得又是實話。陳家大郎初經人事便是與她一個老姐妹鑽了被窩,後來被人揭發,陳家那幾年在村裏頭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