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欸~受得起受得起!”再強下去他的臉骨頭都要碎了。

崔承業爬起身,雙手作揖對著季懷瑜重重一拜,“這位郎君,崔某有眼不識泰山對郎君多有得罪,還望郎君大人不計小人過,莫要與我一般計較,崔某在這賠禮了。”

說完便小心翼翼看向顧妙音。

季懷瑜自是不會真的以為這位崔家小郎君是真心向他賠禮的,故而並未接話,不過卻也沒有躲受了這一禮。

顧妙音知道強按牛頭喝水也隻能這樣了,遂轉頭想看另一旁的甄氏兄妹,“還是崔家小郎君識大體,不愧是大晉三公教養出來的人,能屈能伸,可堪大用。”

崔承業訕訕笑了兩聲。

甄斐沉默片刻,也學著崔承業的姿態雙手作揖,“是甄某管束無方,給這位季郎君添麻煩了,萬望郎君海涵。”

“阿兄!”甄瑤怎麼也不會想到像他們這樣的天之驕子有一天竟要向一個庶民道歉,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廣靈小公主怎麼都不能接受。

甄斐臉色微沉,他自是知道這一拜失了廣靈威名,可若不拜,這妖女定會繼續羞辱他們,如此廣靈的名聲更加保不住。

阿翁早就說過,出了廣靈,所到之處皆是曆練,他和阿瑤被家族保護的太好了,需要打磨打磨。

那日,他尚不知阿翁說的打磨打磨是何意思,今日西蜀城外這一拜讓他徹底清醒,求之於勢,不責於人。

甄斐垂眸,不怒自威,“阿瑤,向季郎君賠禮。”

甄瑤微愣,她不甘心就這麼被顧妙音打服。她出生廣靈,女子不習武道她偏習,一杆紅纓槍耍得威風凜凜,因此很得甄家家主偏愛。

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羞辱,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顧妙音冷笑,她可不慣公主病,揮手一抬,空中上百杆長槍齊齊對準甄瑤,“既不願開口,那就永遠別想開口。”

甄斐臉色大變,“不要!阿瑤!”

甄瑤從未見過如此殺陣,嚇得臉色慘白,終是沒忍住大哭道,“對不起!”

顧妙音可沒有憐惜敵人的心思,見這位甄家小娘子沒說兩句就哭成了淚人,滿臉的嫌棄,“你跟誰說對不起?甄家連致歉的禮數都不曾教過你嗎?”

簡直就是魔鬼!

甄瑤恨極了顧妙音,但又十分畏懼上空百杆銀槍,萬般無奈之下隻能一邊哭一邊向季懷瑜行禮,“甄瑤無心冒犯郎君,還望郎君見諒。”

季懷瑜神情淡漠,並未表示。

“行了,就這樣吧~”顧妙音臉上的陰沉一掃而光,抬步走到甄瑤麵前,“你們幾個都聽好了,我家小郎君性子好,不喜與人爭執,但我不是~我性子差脾氣也不好,倘若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糾纏他,欺負他……”

嘴唇一彎,眼梢輕挑。

刹時,百杆銀槍自空中貫穿而下,齊齊擦過甄瑤和甄斐身側入地三寸,轉眼兩人被縛槍陣之中。

顧妙音轉身拉著季懷瑜的衣袖,淡淡道,“滾~”

待這話音一落,甄斐便感覺到身上的千斤之力被卸去了,他恍了恍神才想起身旁的甄瑤。但此時的甄瑤已經被剛剛雷霆一擊嚇得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