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小暴君若收斂住那份陰晴不定的暴虐,僅憑一張臉的確有禍亂春心的資本。

是故當他‘溫文爾雅’與眾人相聚西亭,所有女娘們的目光都被這位灼灼佳公子吸引了去。

今日遊園,學子的親眷都在受邀範圍之內,故而除了城中貴女其中也不乏寒門學子的親眷,貴女們自恃身份不願與鄉民擠一處,於是遊園時兩道階級界限很清晰就劃分出來了。

崔承業頂著崔家嫡子的頭銜一入青山便被團團圍住,其中以西蜀郡守家的公子最為殷勤,這群紈絝連青山書院的門檻都進不了,不過靠著祖上陰德混個旁聽。

但他們絲毫不以為意,敷粉搖扇,看見長得好看的小娘子便故作風流賣弄幾句。

行至西亭,原本還意氣風發的崔承業一見亭裏的玉麵郎君嚇得臉色都白了。

跟在他們身後的西蜀貴女們見有一玉麵郎君不自愛混跡在寒門之中,都忍不住好奇偷瞄司馬昱。

“崔兄,就是這小子,頂著文家子的頭銜竟與寒門子弟稱兄道弟,實在是敗壞風氣!!”

郡守公子早就看不慣司馬昱如此敗壞世族風氣,但礙於他阿父的警告他也不敢沾惹司馬昱,但崔家可不一樣,三公之家的郎君底氣自然比他們厚。

早在一群紈絝入院,司馬昱就已經看見了崔承業。

崔承業原想偷偷躲起來,但司馬昱一個眼神瞥過來嚇得他膽兒都裂了,趕緊上前見禮。

他原本已經都要跪了,突然想起自己若拆穿了君王的馬甲遊戲隻怕會變成馬蜂窩,跪禮立馬就變成了折腰禮。

“叩……嗬嗬~文……文……文兄有禮。”

郡守公子,“?”

司馬昱笑容文雅,“崔兄怎麼也有雅興來逛園?”

崔承業抹了抹額頭的冷汗,還不是這群狐朋狗友說今日遊園請到了西蜀花樓的魁娘子,他與陳良妹自那次之後一直在冷戰,崔承業受不住那女人一天到晚哭哭啼啼,一氣之下便應了約,今日隻帶了紅綢來逛園。

“是…是啊,好巧……”

天子麵前,他哪敢說自己是來看花娘的?

司馬昱目光掃過崔承業身後的一眾世家子,淡淡道,“相請不如偶遇,我等方才正在研討謝山長的《論今道》,諸位可有興致一起?”

郡守公子麵露不屑,正欲拒絕,不想崔承業立馬搬來小幾挨著一群寒門而坐,“有興致!文兄相邀自然有興致。”說罷立馬變臉看向身後的世家子,“諸位方才不是雅興正濃,不如一起吟詩作對?”

吟詩作對?

有沒有搞錯?

他們隻會淫笑浪燉。

但礙於崔家的門楣,所有一群紈絝即便不情願也隻能乖乖入了西亭。

跟著一起來遊園的女嬌嬌們見這位玉麵郎君一句話就製服了崔家公子不免對他另眼相看,紛紛圍著廊庭瞧熱鬧。

紈絝們因著有不少貌美的女嬌鵝圍觀備受鼓舞,立馬又覺得自己可以磕,紛紛開始指點江山慷慨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