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妙音怎麼都沒想到,她不過是輕輕扇動了一下翅膀,就讓一個自小躲在母親背後的孩子生出了守護的力量。
女告父,世俗眼光的大逆不道卻是一個孩子極力想保護母親的最好證明。
她才十歲,還沒有長大就已經學會了勇敢。
談及小雪兒,蘭姬仿佛看到了另一個顧妙音,不免對那孩子多了幾分異於常人的憐惜。
“雪兒是個好孩子,隻可惜攤上了個禽獸不如的父親。朱家惡名在外,小雪兒將生父告進牢獄朱家定不會善罷甘休,彩兒姐擔心朱家還有後招留在那守著她們娘倆,我們擔心你便先回來瞧瞧。”
“這樣啊~”顧妙音點了點頭。
院裏小鵪鶉們一頓飽餐後對周圍的環境漸漸熟稔起來,有個膽子大的指了指樹上的石榴花,擼起袖子就要爬樹。
顧妙音看了蘭姬一眼,眉梢微挑,故意指著正在爬樹的小孩兒怒道,“臭小鬼,我看是欠打!”
蘭姬立馬被分去了注意,見顧妙音擼起袖子就要去教訓人,嚇得趕緊把人拉住。
“仙仙,你今日辛苦了,這些小事就不必費心了。”說著便急急忙忙跑去樹下勸阻,唯恐遲了一步這孩子就遭了毒手。
顧妙音淡定撫弄袖擺,敲了敲江奉麵前的案幾。
“你今晚就潛入府牢,該怎麼做不需要我教了吧?”
桃源境哪有心慈手軟之輩?而她顧妙音能穩坐仙山寮第一把交椅的位置靠得就是四個字,殺伐果決。
江奉心領神會,“明白。”
“朱家人欺軟怕硬,朱富貴一死他們定會遷怒彩兒姨和小雪兒,尤其是小雪兒,她還那麼小,哪能時時防備朱家人的暗害?”
江奉點頭,“明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再去朱大朱二家將他們連根拔起。”
季懷瑜,“……”
“……”顧妙音斜睨江奉,“你這是明白了?”
江奉不解,“難道不對?防人不如殺人,朱家若是都死幹淨了,馮彩兒和小雪兒不就安全了?”
顧妙音嘴角抽了抽,“這裏不是江湖,你把人家一家殺幹淨這叫滅門血案,又不是挖人祖墳的深仇沒必要如此趕盡殺絕。”
江奉似懂非懂,“那你說怎麼辦?”
顧妙音一臉仁慈,“廢了朱大朱二兩隻手,拔了朱家媳婦的衣裳丟進豬圈,打斷朱家老婦的牙,再把朱家豬圈的豬放幹了血掛在他們床頭,如此就算小懲大戒了。”
江奉:好歹毒的小懲大戒,難怪她要支開她阿娘。
季懷瑜抬手虛掩口鼻,對於她臉上的仁慈略有些無奈。
“仙仙!!”
院子那邊,季大娘看著眉眼惺忪的孩子們,火急火燎跑進書廬,“這些孩子你有什麼打算?”
顧妙音,“明日等小金姨來了托她出去打聽打聽,看看都是誰家的孩子?順便再探探那些父母的口風,若是有舍不得的咱們再給人送回去,若是送不回去咱們再另想辦法。”
季大娘眼裏滿是不忍,低歎了一聲,“也不知這些做父母的是怎麼想的?都說虎毒不食子,哎…這亂世人心比猛虎還惡。”
聞言,書廬裏的人都沒接話。
季大娘連忙轉過話鋒,“就算要送回去也得過了今日再說,我與你阿娘商量過了,這院子攏共就四個房間,今晚阿瑜和江護衛一間,我與你阿娘一間,你阿娘住的那間寬敞些,我再去拿些被辱打成地鋪,這樣勉強能將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