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開。”
眼看崔承業就要撲上來,顧妙音毫不留情一腳踹了回去。
與此同時,巷口的矮牆上幾十道黑影立現,這些黑影潛伏在夜色裏,眸光幽幽如同吃人凶獸。
顧妙音輕嗤了一聲,用腳尖踢了踢崔承業的肩膀,“找你的?”
不待崔承業回答,三丈之外,一道巨大的人影從暗色中走了出來。此人皮膚黝黑,皺紋如刀刻,眼神凶狠帶著掩蓋不住的血腥之氣。
那人見顧妙音是個女子,完全沒把她放在眼裏,輕蔑招了招手,紅軸便如死物一般被人從屋頂扔了下來。
“看來崔公子是不打算救這侍女了?”樓那羅冷笑一聲,抬腳踩著紅軸的脖子,
顧妙音皺眉,胡人?!
從紅綢被扔出那一瞬,崔承業隻覺靈魂都被人抽走了,呆愣片刻他立馬對著顧妙音磕頭跪拜。
“女俠,求你救救紅綢,我崔承業肝腦塗地必有重報!”
紅軸渾身是血,看向崔承業的眼神滿是不舍,“公子……別管我……”
顧妙音思忖片刻,抬手指了指對麵的大個子,“把人放了,不然打斷你的腿。”
樓那羅皺眉,這才正眼打量顧妙音,“你嗦什麼?”
“聽不懂?那就難怪了,非我族類,那我換個方式。”
這話一落,眼前的身影就不見了,待樓那羅回過神時顧妙音已經近在他咫尺之內,他心跳漏了一拍,還未來得及出手就聽見哢嚓一聲。
“啊!”樓那羅一聲悶叫,腿骨一折,單膝跪地。
他的腿斷了。
顧妙音拎著紅軸丟給崔承業,目光冷冷睨向跪倒在地的樓那羅,她的眼神簡直比地獄來的羅刹還攝人,“這個方式,你可喜歡?”
樓那羅單扶著斷裂的腿骨,顫巍巍站了起來,斷腿之痛讓他眼裏的憤怒更添幾分嗜血。
“泥是……何人?”
顧妙音,“晉人。”
樓那羅眉頭緊鎖,他曾經曆過大大小小無數戰役,麵對的強者更是數不勝數,但他從未像現在這般畏懼過。
“樓那羅。”
這時,一聲熟稔的晉語在黑巷中響起。
隻見又一道身影慢慢從暗光裏走了出來,此人五官硬朗,眼神睥睨如蒼穹之鷹,雖不如樓那羅高壯,但也遠非尋常大晉男子能比。
拓跋雲崢,北胡未來的新皇。
顧妙音立馬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拓跋雲崢略帶三分笑意,學著大晉文人的姿態謙卑一禮,“今日是在下家仆有眼無珠衝撞了尊者,還請尊者莫怪。我等對尊者絕無惡意,還請尊者高抬貴手行個方便。”
崔承業生怕顧妙音把自己交出去,抱著紅軸一把拽住她的裙裾。
顧妙音有些嫌棄拉回裙擺,擰著眉打量拓跋雲崢,“你認識我?”
“是,久聞尊者大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與顧妙音一樣,拓跋雲崢也已經猜到了顧妙音的身份,不僅如此,他還知道她就是那個斬了他那愚蠢侄子,割下巴魯人頭的武道天才。
不過,據他所知,這位武道尊者一向與大晉皇庭不對付,崔承業是朝廷的人,她沒道理多管閑事。
拓跋雲崢臉上維持著假麵的溫和,“尊者大才不得皇庭重用實在可惜,我北胡王帳最慕勇士,若是尊者不棄在下可助尊者離蜀。”
“助我離蜀?”顧妙音興致盎然打量著這位未來的胡王,“那之後呢?”
拓跋雲崢淡笑,“北胡自是歡迎之至。”
看來西蜀的局勢比她想的還要亂,連拓跋雲崢都摻和進來了。
不過!越亂越好。
崔承業見顧妙音遲疑,生怕她被胡人一兩句話就挑唆了,立馬抱著她的大腿,“女俠,你可別聽他胡謅,拓跋雲崢不是好東西,你不能幫他對付自己人。”
顧妙音這次沒有踢開崔承業,反是對著拓跋雲崢挑了挑眉,“聽見了?我們晉人才是自己人,姑奶奶就算困死西蜀也不會向胡人搖尾乞憐。你不知道嗎?我生平最恨你們這些北胡狗!”
“你……”
樓那羅氣得欲上前較量卻被拓跋雲崢攔了下來。
“既是如此,在下便不多勸,告辭。”
“殿……”
樓那羅原本還想說什麼,最後被拓跋雲崢一個眼神震懾了回去。
“等等!”
拓跋雲崢身影一頓,不動聲色看向顧妙音,“不知尊者有何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