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了門了!怎麼到哪都有這本書?
顧妙音正愣神,冷不丁又聽見隔壁案幾傳來司馬昱漫不經心的語調,“聽聞你手裏這本話本子在西蜀暢銷的很,花船秋娘人手一本不說,不少閨閣女娘私下交友也拿它做禮。”
那也隻能說明西蜀女娘們都眼光不俗。
司馬昱沾了朱墨,停筆看了她一眼,又若無其事繼續批改奏折。
“這本孤也看了,故事無趣用詞粗鄙,唯一讓孤覺得認同的便是此人對宮廷生活頗有見地,孤覺得,尋常人沒個十年後宮生活定寫不出這般感悟。”
顧妙音麵無表情,不甚在意將書塞了回去。
一想到這狗東西竟敢說她寫的東西粗鄙,她沒忍住冷笑道,“怎麼?君上也看這種小人書?”
司馬昱笑了笑,不甚在意把話揭過,“孤隻是有些好奇罷了。”說完便沒再理會顧妙音,再次投入進堆積如山的奏折裏。
好奇?
鄉野香豔的粗鄙之作有什麼值得一朝天子好奇的?
顧妙音狐疑打量了片刻,確定他是真的在處理政事後才懶洋洋入了座。
上一世他們經常會這樣,他批閱奏章她就在旁邊看話本子,就算有大臣進言她也不用回避,為免有大臣窺視她,他常常會讓那些人跪在屏風後說話。
說起來,司馬昱雖然殘暴不仁陰晴不定,但也算是勤政親為,上一世她在後宮的記憶有一半是在太極殿陪他批閱奏章。
“崔衍生的急奏?”司馬昱眼裏略有興味,轉身扔在顧妙音的案幾上,“瞧瞧?”
抽什麼風?他們現在這樣的關係他竟把國事奏章當話本子遞給她?
顧妙音遲疑了片刻,拿起桌上的奏章,剛掃過前麵兩行神色便凝重了幾分,待看完上述所有內容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錯愕。
“你滅了顧家?”
司馬昱給她的是崔家老郡公親寫的催歸信,上麵說司馬昱無故將三朝元老一族扒皮抽筋引得京安人心惶惶,請司馬昱速回京安穩定民心。
而奏章中說的三朝元老正是正三品侍中,顧家。
所以,顧家被滅族了。
之前江奉說司馬昱還曾派兵緝拿顧邵氏,想必就是那個時候動手的。
“少兩個。顧家那位五娘子倒是有些本事,竟策劃了桃源逆賊襲京,孤將兩支王軍都帶來了西蜀這才讓他們鑽了空。”
“不過……孤也給他們留了場好戲,孤命人在皇城宮門公開屠刑,那些逆賊闖天牢隻救下了顧秉庸那老匹夫一人,聽聞那位女諸葛親眼目睹她阿娘被開膛破肚差點沒瘋了。”聽得出,他言語間盡是惋惜。
“……”
顧妙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一世皇城被攻破,顧家全族踩在她和蘭姬的血肉上奔向榮華富貴,這一世就這麼沒了?
司馬昱稍稍收斂的神情,不解看著她,“你為何不開心?”
顧妙音一臉複雜,“你就這麼恨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