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學所乃十寨之一,地處在護山前殿西南位。
顧妙音帶著銀鈴走進學堂時,講學夫子還沒到,一群叫喳喳的小鵪鶉們正在竹舍裏追追打打,一見來了陌生人,個個新奇地不得了,瞪大了眼睛七嘴八舌圍了上來。
“你是誰?來思學所做什麼?”
“跟我們穿的不一樣,是新來的夫子嗎?”
“沒聽說桑娘娘要被換啊,長得可真好看,比山神洞裏的聖女畫像還好看。”
顧妙音最不擅跟小孩打交道了,一想到自己這麼大個人還要跟一群小屁孩一起啟蒙,頓時感覺頭都大了。
銀鈴不過十三四歲年紀,也是半大的孩子,一把撥開眼前的小豆丁,叉腰擋在顧妙音麵前,“聽好了,這位可是咱們苗域未來的女君大人,你們不可無禮。”
“女君大人?!”
小孩兒們一下被震懾住了。
顧妙音眉心一跳,扶額拉住銀鈴,“別胡說,我不是。”
銀鈴對著矮豆丁們還一副凶巴巴,對上顧妙音立馬換上一臉崇拜,“現在不是,以後就是了,所以銀鈴才跟他們說是未來女君。”
顧妙音木著臉,“以後也不會是。”
銀鈴一臉困惑,“貴人何出此言?昨夜您與主上分明已成夫妻,您就是我們的女君。”
“哦~~”
聞言,一群小豆丁好奇看向顧妙音,“女君大人,你與我們主上是夫妻嗎?什麼是夫妻啊?”
一小女娃羞澀走上前,拽著顧妙音的袖擺撒嬌道,“女君大人,怎麼樣才能與主上成為夫妻啊,我也想要做主上的妻子。”
顧妙音眼皮跳了跳,剛想解釋,一群豆丁立馬興奮起來,踴躍上前,“我也要!我也要!”
“你不行!”小女孩指著掛著鼻涕水的男孩兒,“你是男兒,隻有美嬌兒才能做主上的妻子,才能當女君。”
銀鈴生氣加入戰場,“你們都不行,主上已經選了好女君了。”
這話音一落,所有人齊刷刷看向顧妙音,稚嫩的眼眸迸發出崇拜不已的星星光束。
顧妙音,“……”
“吵什麼?竹聲響了都沒聽見嗎?”
這一聲對小豆丁們還是很有威懾力,眾人立馬作鳥獸散狀乖乖坐回座位。
“桑娘娘好。”
桑杉不苟言笑,抱著竹簡入內。
顧妙音總算緩了一口氣,抬眼打量這位思學所教習。
銀鈴弱弱退回顧妙音身邊,小聲道,“桑娘娘是思學所最嚴厲的夫子,苗域一半的孩子都是她的學生,我們小時候可沒少挨她的板子。”
顧妙音聞言,稍稍立正,畢竟是來學習的,要惹人家嫌不好好教吃虧的可是她。
隻不過,總覺得這位桑娘娘看著有些眼熟。
桑杉神情肅穆,將書簡放置案台,眉梢間刀刻般的皺紋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你就是主上帶回來的那個外族女?”
銀鈴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剛想上前卻被顧妙音攔了下來,
“沒錯。”
桑杉手執教鞭,便往一步,手高舉,銀鈴以為顧妙音要被打了,急忙護在身前。
“桑女族族長桑杉見過女君大人。”
顧妙音微微一愣,她想起來了,昨日夜宴假裝打醉拳的就是她。
“我不是……”
算了,不想解釋了,謝靈毓抱著她親的時候這位桑教習湊的最近,眼睛珠子都快掉地上了,現在說什麼都不管用了。
桑杉眉梢舒展,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和顏悅色,“長生大人已經事先交代過屬下了,女君的學位就在那,課間若有什麼不懂的盡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