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清晨這一鬧,顧妙音下了學堂便直奔苗千機的院落。
苗千機早早就在院中備下了美酒佳肴,見了人立馬迫不及待端了一杯好酒上前。
“來來來!你不是說想了解女貞族的情蠱曆史嗎?今日我特意將老族長請來了,待會你有什麼都可以問。”
“咦?今日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沉著臉?”兩人剛走近,苗千機立馬發現顧妙音臉色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顧妙音接過苗千機手裏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再抬眸已經恢複如常。
苗千機也沒有多問,兩人說話間便到了席間。
顧妙音左右看了看,“你們族長呢?”
“族中還有庶務,等忙完了會過來的。不急,咱們可以邊吃邊等。”
顧妙音眼中略有些暖意,“阿苗,多謝。”
前幾日她翻遍了《巫蠱法則》,卻沒有找到一條與極樂蠱有關的信息,她雖有些沮喪,但心中更堅信了一點,她體內這隻蠱絕非尋常之物。
很快她又在書中找到了另外一條線索:這世間蠱蟲皆有溯源,別看現在苗疆巫蠱十萬,但一開始就隻有百種,蠱蟲與人一樣,會繁衍會進化亦或是蛻變,而同規則的蠱蟲都遵循大同小異的法則。
由此,她立馬想到了女貞族人體內的情蠱,它們以情欲為食,能助宿主生機不斷容顏不老,這麼看來,女貞族的情蠱與極樂蠱卻有不少相似之處。
於是顧妙音這幾日才借著喝酒之名向苗千機請教女貞族情蠱的蠱蟲法則,隻可惜苗千機雖種了蠱,但因為是出生就被種下的,所以她對情蠱之事也是一知半解,並不能為顧妙音解惑。
原以為這件事又要折騰許久,沒想到苗千機竟上了心,連自家族長都請來了。
苗千機擺擺手,“說這話就見外了。你真當麵子我有這麼大?那還不是因為現在整個苗域都知道你是咱們主上心尖尖上的人,要不然老族長已經避世多年,哪是我輕易能請得動的?”
心尖尖上的人?
呸!
要不說謝狗賊焉壞的,明明堵了她的雙修之道還要騙了全苗域的人。
昨晚之事也是,原以為他那樣的人定是個有骨氣的,受不得閑氣,沒想到他這麼沒原則,明明還在跟她冷戰,明明也知道她喝蒙了故意使壞,竟還順水推舟拉她一起荒唐,之前把她踢下榻的骨氣了?!
一說起謝靈毓,顧妙音臉色就不好,苗千機看在眼裏,故作不經意,“怎麼?又跟主上吵架了?”
顧妙音一臉嫌棄,“誰跟他吵,我現在都不愛搭理他。”
苗千機敬畏豎起大拇指,“吾輩楷模。”
顧妙音好笑打下她的手,“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這麼怕他?其實他也隻是個普通人罷了。”
苗千機難以苟同,卻一語中的,“這世間也隻有你這麼覺得,所以,主上才被你勾了魂。”
“咦?”顧妙音打了個冷顫,“別說他了,對了!苗啊!我還有件事想麻煩你。”
“行啊。”苗千機撕下一塊肉往嘴裏塞,豪氣幹雲,“都是自家姐妹,說麻煩太見外了。”
顧妙音欣慰拍了拍她的肩,“我果然沒看錯你。我不想跟謝靈毓一起住了,我看你這院子不小,騰間屋給我住吧?”
“咳咳咳!”苗千機眼睛一瞪,差點噎死。
顧妙音趕緊給她遞酒順氣,“慢點!這事有這麼嚇人嗎?”
苗千機好不容易緩過氣,立馬雙手合十求饒,“仙仙啊,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幫不了。你麵對的主上和我麵對的主上,他壓根就不是一個人,你行行好,放過我吧。”
“……”顧妙音摸了摸鼻子,仍不死心,“你剛剛不是還說自家姐妹嗎?謝靈毓要怪你有我,我……”
“誒!奇怪了!”苗千機立馬站起身,“族長怎麼還不來?你在這等等,我去看看!”
“喂!”顧妙音木著臉,這演技也太拙劣了。
“不必等了,本君已經讓涅族長回去了。”
就在兩人拉扯不下時,院中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公……公子!!”
一見謝靈毓,苗千機渾身一激靈,嚇得魂不附體,一把甩開顧妙音的手,屁顛屁顛跑上前,“公子,您來的正好,顧娘子在我這鬧脾氣,我正勸著呢!!”
“我……你……”顧妙音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眼下苗千機隻想保命,哪還顧得上與顧妙音的塑料姐妹情,一臉不讚同朝她擠眉弄眼,“顧娘子啊,你瞧瞧,公子多好啊?都親自都找上門了,你就別鬧了,趕緊跟他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