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仔仔……你回來了!”
冬年沒回應,隻小聲提醒他注意點。
上了車,張麗春也嘴裏一直念叨著“仔仔”這個名字。
冬年知道“仔仔”是誰,隻是沒想到,張麗春阿姨的執念這麼多年,還沒消除。
大概是喝醉了,張麗春越難以控製內心對孩子的想念。
當冬年送著張麗春到家沙發上的時候,張麗春哭著喊著拉著冬年的手,“仔仔,別走,別離開媽媽!”
女人掌心微粗的手,緊緊的抓著冬年的手腕,力氣大的,讓人難以掙脫。
當然,冬年並沒有要掙脫的意思。
他看著張麗春臉上的眼淚,於心不忍。
他也沒說話,也沒掙紮。
張麗春哭了一場,哭完之後,酒也醒了不少。
她看著眼前的少年,從嘴角扯出點笑容,似在緩解此刻的尷尬。
她用手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淚,“對不起啊,我喝醉了,把你認錯了。”
“我知道。”
張麗春深呼吸一口氣,又拍拍冬年的手背,“好了,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冬年又點了點頭。
他起身往門口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張麗春,“你……好好照顧自己,有好身體,才可能找到那個人。”
他口中“那個人”,是張麗春心心念念的兒子。
張麗春聽完,笑著點了點頭,可那樣子,要多傷感有多傷感。
她找了十幾年了,這種猶如大海撈針的情況,她自己很清楚,不是那麼好找的。
而當冬年再次踏步的時候,身後的張麗春卻叫住冬年。
“冬年,等一下。”
冬年腳步微頓,回頭看著她。
“冬年,我……我……”張麗春似乎覺得難以啟口,嘴巴張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冬年知道她有要緊的話說,“你說吧。”
張麗春嘴角扯了扯,似在笑,更像在掩飾內心的緊張和尷尬。
“你和我的孩子差不多大,每次看到你,就讓我想到他,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認你當幹兒子嗎?”
張麗春的話,有些出乎冬年的意料。
不過,想到一個母親瘋狂找尋自己的孩子十幾年,沒瘋,還有如今的成就,已經實屬不易。
而正是因為這樣,冬年在她說完後,並沒有開口。
張麗春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荒唐,她笑了笑,“沒事,就當我胡言亂語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可冬年卻說道:“我不是不同意,隻是,這事情你得想好,認了我,就不僅僅是口頭上的兒子,你產業這麼大,有那麼大的成就,也許,有一天我會仗著我們的身份,而對你有所要求。”
張麗春一聽,頓時笑開來,這次是真的笑起來。
她說道:“沒事,沒事,你要真當了我兒子,那就和親生沒有區別的,如果有一天仔仔找到,我的一切,便是你們兄弟倆的,而如果……找不到的話,就……”
“會找到的。”不等張麗春說完,冬年打斷。
他不希望一個母親失去她的孩子。
那種失去至親的感覺,他似乎感受過,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