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來的比閃電晚一點。澤安德和哈利衝出城堡的時候雨點還不算太大,跑上幾步的時候就成了密密麻麻的雨簾,與時不時劃過天空的粗壯閃電非常相配。
倆人並不在意,隻是用魔法頂著雨衝向了打人柳的方位。
澤安德能夠感覺到,胸腔裏的第二個心跳,正在隨著一聲聲雷聲而變得越來越清晰、響亮。
枝葉茂盛的打人柳在雨水的刺激下顯得更加凶狠,但知道了結疤的秘密,它就沒那麼可怕了。鑽進樹根間的洞口,地道裏是沒有雨的,隻不過需要彎著腰。
或許是因為心情激動,哈利和澤安德的動作很快,沒花多少功夫,就到了尖叫棚屋。
澤安德揭開那塊藏著水晶小藥瓶的木板,把兩個小瓶子都掏了出來。兩個瓶子裏都有著恰好一口量的血紅色魔藥。
“看起來很成功。”澤安德露出笑容,把哈利的那一瓶遞給哈利。
哈利接過了魔藥,遲疑著環顧四周。
“你認為這兒算不算一個‘廣闊且安全的地方’,澤安德?”哈利問。
尖叫棚屋很幽暗,目可所見的所有門窗都被牢牢封死。但它絕不算狹小。兩層的小樓,大概是為了適應狼人的身材,每一層的天花板都很高。甚至因為缺少那些房子裏應該要有的家具,它對於澤安德和哈利兩個已經開始抽條的青少年來說還算得上空曠。
“哈利,如果你不打算變成一頭大象或者長頸鹿,這兒就足夠廣闊了。”澤安德在說到長頸鹿的時候笑了笑,“如果去禁林,那似乎更危險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哈利,要不我們在兩層樓分開變形吧。我去二樓,怎麼樣?”
“聽起來好像我們中的某一個會在變形後吃掉對方。”哈利吐槽道。
兩人一起笑了起來。
澤安德帶著自己的魔藥上了樓。二樓的房間裏家具還算完整,有一張灰撲撲的大床。澤安德先用清理一新一鍵把那些積攢許久的灰塵打掃幹淨,然後坐在了床上,打量著瓶子裏晶瑩剔透的液體。
阿尼馬格斯的練習方法與其說是變形術不如說是魔藥學,還混了點儀式魔法。澤安德很難想象那些材料居然真的能變成藥劑。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澤安德用魔杖指著心髒,念出了阿尼馬格斯的咒語,然後一口把水晶瓶裏的魔藥喝了個幹淨。
這血紅色魔藥既像是粘稠的液體,能夠完整地被倒入口中,卻又不像真正粘稠的東西一樣會掛在小水晶瓶內壁上。入口即化,幾乎不需要吞咽。
一點味道也沒有。澤安德咂了下嘴,把水晶瓶擱到一邊。
接著,澤安德突然感覺心髒緊縮起來,劇痛席卷全身。
澤安德猛地彎下了腰,一隻手按住自己的胸膛,另一隻手緊緊攥住了被子,試圖讓自己的身體不再因為疼痛而顫抖。
他的胸口,兩個心髒都在激烈地跳動。
他感覺到體內的能量在翻湧、澎湃,仿佛要撕碎他的肌肉和骨骼。他的身體開始蜷縮,骨骼發出一陣劇烈的響聲,伴隨著巨大的痛楚。
床邊的床頭櫃也轟然炸開,木片四濺,又在澤安德身前一段距離停住。
這就是澤安德和哈利選擇分開變形的原因。開始變形後,他們兩人都不能保證能夠控製住自己的魔力。
在澤安德注意到之前,疼痛造就的汗水已經沾濕了頭發。澤安德的眼睛也被汗水模糊,看不太清了,他索性閉上了眼睛。
澤安德緊緊地咬著牙齒,抓住被子的手用力得差點把它抓破。
兩個心跳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快,連帶著血管也不斷膨脹又收縮。
而澤安德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他已經說不上清醒了,隻是依靠著意誌勉強維持著清醒。
澤安德脖子上的複活石就在此刻發出了幽幽的光亮。同時,澤安德手腕上的鳳凰羽毛也開始脫去銀色外表的偽裝,迸發赤紅溫暖的光芒。
這兩種不同的力量在互相較勁,互相排斥。但在魔力的幫助下,複活石和鳳凰羽毛逐漸開始像液體一樣滲透進澤安德的皮膚裏去,發出微光的漣漪。
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澤安德的魔力意外地更加活躍並且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