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酌微挑起眉,想了幾秒才記起他口中的“魏諳”是誰。

之前她在靈穴中突破移山境的時候,那個名為魏諳的少年想要搶占靈穴,不過被她殺了,還送了道符印來。這也是她陰差陽錯得到賦魔戰資格的原因。

當然,如果不是洛隨水恰巧路過,她還真不知道這麼不識相的人姓甚名誰。

“安運,適可而止。”

洛隨水唇角微抿,看著已是有幾分不悅,拉起蘇酌的手腕,一時間有些意動的視線都忌憚地斂去了。

廣場上滯留的一部分人族聽到魏諳的名字,看向蘇酌,眼中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怪不得安運要問候一個在上界無名無姓的人,原來她竟殺了魏諳。

能夠應付魏諳層出不窮的陰險手段,那她後來與洛隨水一行人同行成為魔族的眼中釘,此事也顯得不那麼突兀了。

這女孩必定不簡單。

然而安運挑起話頭,便是打定主意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聲音沉沉地勸道:“洛隨水,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下界人與魏家為敵,據我所知,有些長輩對你的行事已經不滿許久了。”

“我做事輪得到你置喙?”洛隨水反而笑了,比起之前漫不經心的模樣,她這般表現應該友善得多,然而眼中毫無笑意,定定看著一個人的眼神比看屍體更冷。

記起她喜怒無常的性情,安運眯了眯眼,神色中的輕鬆難以為繼,顯得凝重起來。

他轉而看向蘇酌,有些嘲諷地笑笑。

意料之外的是蘇酌沒看他,隻抬手按了按洛隨水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

在這種地方,息事寧人是沒有用的。

如果蘇酌是個軟柿子,即便有些人忌憚洛隨水,暗地裏針對她的幹擾也不會少。

“你想怎樣?”蘇酌看向安運,問道。

安運暗中鬆了一口氣,看著蘇酌的眼神甚至有些熱切。果然是下界來的,這麼輕易就將主動權交了出來。如果蘇酌一直躲在洛隨水的背後,他還真的無計可施。

“我要你把魏諳的東西交出來。”安運緩緩道,“直接讓你放棄,你不會甘心的吧?我與你公平比一場,拿回他的東西,也算是給魏家一個交代。”

蘇酌不置可否,白皙的麵孔上毫無表情,卻因較為年幼的輪廓顯現出天然的弱勢。

安運從她臉上看不出什麼,又看向滿麵不悅的洛隨水,見她眼中掠過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莫名覺得有些不妙。

“學宮這屆新生中,我排第六。”

出於某種直覺,安運鬼使神差繼續衝著蘇酌道,“如果你畏懼,那就罷了,我不欺負小孩。”

蘇酌佯裝猶豫夠了:“我有什麼好處?”

“也是。如果你贏了,想要什麼?”安運意外地笑了,毫不在意問道。

“你的符印給我吧。”蘇酌說道。

與她相熟的人都不意外,明裏暗裏圍觀此處的人卻有些訝異,向來到這個地方的人要符印,哪怕隻是試探,這也無異於結下生死之仇。

沒有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將自己前途無限光明的可能交出去。安運提起魏諳固然有交好對方家族的因素,但他真正想要的東西隻有符印。

但他們沒想到蘇酌敢於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