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芊芊不可置信地看著裴修，“哥哥，你，你說什麼？”
“我才是你的妹妹啊……”
裴修閉了閉眼，他本想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將事情告訴芊芊。
但他不能再放縱芊芊了。
她若是總是覺得有人可以幫她兜底，就會越發的肆無忌憚。
今日她敢恩將仇報、劫殺修士，他日說不定就會變成更加瘋狂的人，最終道心淪喪。
她是裴修親眼看著長大的妹妹，他不想她變成那樣。
裴修對楚黎說道：“小黎，我和她好好說說，你們等我一會。”
楚黎笑著點點頭，領著銀砂和鄭清泉往旁邊走了走。
江妄淵也跟了上去。
隻有鄭清泉還一步三回頭，時不時地往後看。
楚黎走的遠了，還能聽見裴芊芊的尖叫，哭訴，還有歇斯底裏。
江妄淵走在她的身邊，看著楚黎臉上雲淡風輕，甚至還有點愜意的表情，笑了笑。
“你選擇的這個時機，有點妙。”
楚黎抬手摸了摸銀砂雪白的毛，目光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信奉的是——與 其委屈自己，不如為難別人，拒絕精神內耗，有事直接發瘋。”
被她摸著毛的銀砂下意識地抖了抖。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當時他腦袋肯定是叫驢踢了，才會答應做她的戰將。
江妄淵深邃的眉眼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你這個人生格言，還挺大膽的。”
過了半個時辰，裴修才領著抽抽噎噎的裴芊芊走了過來。
裴修眉宇間都是疲憊，“小黎，我把前因後果都和芊芊講清楚了。”
“快，叫姐姐。”
裴芊芊似乎是被裴修已經告誡過了，所以上來行禮時的動作非常規範。
但楚黎還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毒。
“姐姐，剛才是妹妹我魯莽了。”
她低垂著頭，抽泣哽咽，“這件事對我的衝擊太大了，我心中難受……”
楚黎的腦袋忽然伸了過去。
她彎著腰，臉朝上，與正低頭啜泣的裴芊芊對視。
裴芊芊看著陡然在她麵前放大的楚黎的臉，愣住了。
而後，她就聽到楚黎清脆的聲音：
“她假哭，我看到了。”
裴芊芊：“…………”
江妄淵以拳抵唇，掩飾笑意。
銀砂兩隻前爪捂住狼嘴，但破碎的類似雞叫的笑聲還是飄了出來。
裴芊芊徹底裂開了。
裴修又捏了捏眉心， 剛剛對裴芊芊升起的那一點愧疚又被撲滅。
他不悅地拉著裴芊芊走到秘境入口前方，“走，去道歉！”
藍衣男子一臉戒備的看著他們，“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了你們！”
裴修對藍衣男子躬身行禮：“這位修士，前因後果在下已經知道了，我們是來誠心道歉的。”
藍衣男子冷嗤：“道歉？殺了人一句道歉就可以抹掉嗎？”
他朝站在裴修身後的裴芊芊啐了一口，“呸！恩將仇報的狗東西！”
裴芊芊臉色幾經變幻，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
“你的師兄師姐是那兩個散修殺的，與我無關，我可沒殺人！”
藍衣男子握劍的手微微發抖，“你雖沒有直接動手，但也是幫凶，都是豬狗不如的玩意。”
裴芊芊在族地內一向受寵， 何曾被一個男人這麼罵過。
當即氣的臉色鐵青，淚水又在眼眶中打轉。
“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他怎麼還得理不饒人啊，難不成還要我把命賠給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