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方樂悠很晚才走出陵園,她一臉意外地看著停在陵園外的黑色勞斯萊斯汽車,車窗搖了下來,宋即白招手讓她上車,之後才發現他正開著視頻會議。
在宋即白的示意下,方樂悠安靜的坐在一旁,滿身的疲憊。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晚了他還在,但此時此刻,有人等著自己,也的確讓她覺得安心些。
不知過了多久,宋即白關掉了視頻會議,轉身看去,方樂悠早已靠在車窗上睡了過去。
司機從陵園的管理處下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宋即白表情不變,眸色卻深沉許多。
他傾身將身邊的西裝外套蓋在方樂悠的身上,將她手上的灰塵一點點擦幹淨,之後靜靜看著她的睡顏許久,喃喃道:“悠悠,如果我死了,你會為我親手雕刻墓碑嗎?”
這一天,方樂悠親手雕刻了蘇硯的墓碑,將戀人葬入陵園,將他的戒指戴在胸前。
同一天,方樂悠同雲霧山莊簽訂聘用合同,出任宋清顏的心理醫生,同時對外職位改為雲霧山莊行政經理。
一個月後
方樂悠在雲霧山莊有自己的房間,就在丹楓園裏。她後來才知道,這裏是宋即白的住處,雖然很大,基本碰不到,但仍舊讓她有些不安。
按照宋即白的說法,這裏距離宋清顏的玫瑰園不遠,方便她隨時對病人進行治療。方樂悠看著宋即白理所當然的說辭,有些後悔簽了合同。
但出乎意料的是,自從搬進了丹楓園,宋即白出現的時間並不多,按照管家的說法,先生一直很忙,一般見不到。如果有事需要見先生,可以預約。
方樂悠鬆了一口氣,當然沒有預約的需求。她現在很忙,忙著了解自己的病人,忙著適應新的生活,忙著努力地記住和蘇硯的過往。
“蘇硯,你走了好久了,現在應該已經是全新的生命了吧?一定是很可愛的寶貝,希望這一次,你仍然有愛著你的父母,有縱容你的長輩,有青梅竹馬的好友。有普通平凡的生活。”
“我很好,依舊努力地愛著自己,也在努力地生活著,沒有頹廢,也沒有自哀自憐,我是不是很棒?我有了新的工作,這一次的病人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我希望自己可以治好她,讓她不那麼痛苦。雖然,我明顯感覺到,她沒對我說實話,好像總有些真實的情緒隱藏在暗處。這樣一來,我們的進度有些慢,可是,我現在唯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你不在,我總要找些事情打發時間啊。”
“對了,我們第一次遇見,是在哪裏?蛋糕店還是咖啡店?我確定是在學校的附近,卻記不得是哪家店了。”
方樂悠的日記記錄得很是跳躍,她的記憶受瘀血的影響,會時常遺忘,不知要多久才會想起來,隻能這樣想到哪裏記到哪裏。
敲門聲響起,方樂悠放下了日記本,起身走了過去,還沒到門口,房門就被推開了,
宋即白身穿米白休閑裝,一身清爽地站在那裏:
“樂悠,你又暈倒了嗎,出來走走吧,今天在聽雨軒吃飯,那裏最近有一批候鳥經過,會在湖裏休整一段時間,一年就一次,來吧。”
方樂悠聽著他語帶蠱惑的聲音,像是獻寶的孩子一般,想要引起自己的關注,全無平日裏的矜貴疏離。
這段時間以來方樂悠一直過得渾渾噩噩,好像此刻才看清麵前的人。
其實宋即白的長相十分俊美,甚至很有攻擊性。高大勻稱的身材,渾身氣質清冷,偏偏有一副勾人的慵懶嗓音。白皙的皮膚上一雙丹鳳眼尤其奪目,高鼻梁,唇形優美,唇珠尤其性感。可惜氣質偏冷硬,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方樂悠第一次見到他時,這個人渾身的暴戾情緒完全失控,破壞性極強。可現在,當方樂悠靜下心打量他時才發現,對自己他似乎總是笑著的,蠱惑的笑、清爽地笑,不由自主地勾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