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樂悠艱難地睜開了雙眼,就算打了鎮定劑也一直無法徹底安睡,好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催著自己趕快醒來,一旦錯過了就再無機會。
在這樣焦慮的情緒中,剛剛醒來的方樂悠好似跑完了全程的馬拉鬆,疲憊異常。
她有些遲鈍地回憶著昏迷前的事情,這件事很重要,不能有任何差池。
“是什麼事情呢,快想起來啊。”
喃喃自語的方樂悠沒有注意到房間裏的另一個身影,窗邊的男人從她醒來時就盯著她看。
看她苦苦思索的樣子,那人緩步走到了她的床邊,隨意的坐了下來,嗤笑一聲說道:
“別想了,你的腦子,沒受傷前就已經內存不足了,現在裏麵還有一團瘀血占著大部分空間,更是艱難,就別為難它了。”
宋即白邊說,邊抬手將她垂落的發絲撥開,終於見到了自己最喜歡的小巧耳垂,伸出手捏了上去,這個動作終於讓方樂悠回過神來。
她不耐煩地將耳邊的手撥開,抬頭看向了坐在自己床上的老板:
“先生,我一定有事情忘記了,在我昏迷之前,你一定知道的,我記得當時遇見你了。”
“嗬,難得你竟然還記得我,還以為你睡醒了連我是誰都不會記得呢。是啊,我知道,但不想告訴你。”宋即白眼神認真,態度卻敷衍。
方樂悠皺起了眉頭,不滿地看著他,平日裏清冷的眸子,此時瞪得圓圓的像貓咪一樣,模樣可愛得讓他想抱抱她。可一想到她暈倒在自己懷裏的樣子,突然又有些氣悶,於是故意說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暈倒在我懷裏了,還對我動手動腳,你就這樣對你的衣食父母嗎?”
聽到這裏,方樂悠幹脆重新躺下,背對著他完全不想搭理。
自己在宋即白身邊做了三年的心理醫生,知道這個人一旦瘋起來最是難搞,還不能哄,越哄越來勁。知道他此時正是要找茬發瘋,幹脆閉目養神,自己慢慢想。
果然,剛剛蓋起的被子被這個男人手欠地掀開了,男人更加過分的用手指一下一下懟著她的後背,懶洋洋的說道:
“敢不理我,你是翅膀硬了啊,怎麼,看到了故人,想把我踹了是嗎。”
方樂悠被鬧得頭疼,正想爆發卻聽到了“故人”兩個字。
她連忙轉身,拉住宋即白搗亂的手指,被他順勢拉了起來,跪坐在床上。
她抬頭期盼地看著他,盡量冷靜地問道:
“所以,先生,我沒有做夢,他真的還活著是嗎,您也看到了吧,那輛車裏坐著的人,就是蘇硯,就是他。”
說到後麵,方樂悠還是哭了出來,她嗚咽地捂住眼睛,喃喃說道:
“他沒有死,為什麼不來找我呢?我要去找他,現在就要去,不然就來不及了。”
此時在方樂悠目不能及的上方,宋即白陰冷著一張臉,語氣卻不變地說道:
“你確定不是認錯人了?那人可是有女伴的。還有,你不是親眼見過蘇硯的遺體?如果他沒死,那你見到的人是誰?而且以你們之間的關係,他怎麼可能不來找你呢。”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長久的沉默讓宋即白有些擔心,他彎腰看向一直低著頭的方樂悠,卻聽到了她笑了一聲。
明明聲音中還有哭腔,卻抬起頭笑著說:
“我確定是他!隻要他還活著,隻要他是蘇硯,我們一定會重新在一起的。”
方樂悠被淚水衝洗過的精致臉蛋還帶著淚痕,眼睛卻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對自己說:沒關係,隻要他還活著。
心底的煩躁情緒瞬間充斥眼底,幾乎無法控製,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沉浸在喜悅中的方樂悠,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