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兒，你在西郊莊子裏的時候是不是曾經和劉長風學過針灸？”剛一屏退下人，內室裏隻剩下趙老夫人和秦氏鄭芸鄭諾四個，趙老夫人就迫不及待開門見山的問了起來。
鄭諾一怔，趙老夫人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她。而且，問得這麼直接…
“阿娘，諾姐兒到西郊的莊子是去靜養的。哪有什麼時間學什麼針灸？”不待鄭諾回答，秦氏就先護上了。哪有正經人家的姑娘學針灸醫術的？況且，再怎麼說諾姐兒也還是正經的國公府小姐不是。
“是的，我學過。劉叔教過我一套針法，專門治療老寒腿。不過，劉叔曾經說過，如果針法學得不到位，不能學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不讓我為人針灸。”想到來了又離開的簡王妃，再聯想到老王妃的“老寒腿”，鄭諾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所以，她決定實話實說。
雖然大雲朝醫女地位低下，但是她不偷不搶，靠自己的本事為人減輕病痛，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丟人。秦氏的擔憂她心裏明白，怕她因為學了下九流的醫術而被人看不起…
“諾姐兒，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你知道醫女都是什麼出身嗎？你爹如果回來知道你做了醫女，你知道他會有多傷心難過嗎？”聽到鄭諾的回答，趙老夫人還來不及有所表示，秦氏便傷心失望的捂著臉責問起來。
都是她沒用！
“阿娘，學醫不僅可以治病救人，替人減輕病痛的傷害。最主要的是，關鍵時候還能救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鄭諾聲音不大，說出的話卻讓秦氏一時忘了繼續捂臉哭泣。
鄭諾的話讓她想起了很多…
如果她會醫術，芸姐兒會在娘胎的時候就身中胎毒嗎？老小顧氏買通大夫讓芸姐兒病情加重她會毫不知情嗎？諾姐兒會因為被人下毒而送到鄉下莊子裏靜養嗎？
“羽兒，諾姐兒說的不錯。學醫不僅可以替別人減輕病痛，更重要的是，關鍵時候還能自保。羽兒，人的身份不會因為學過什麼而變得更加低下。關鍵是做過什麼…”趙老夫人語重心長的開口。
她喃喃的開口，聲音裏充滿了自責和懊悔。
在嫡庶分明的大雲朝，當初她將秦羽嫁給一個庶子，本身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當時，她和秦斌都是看中了鄭文林的才學和為人。看中他一旦為官就能為秦羽請封誥命，鳳冠霞帔彌補她身份上的差距。
可是，沒想到鄭文林為人愚孝，不僅平時備受老顧氏脅迫，就算在請封誥命這樣的大事上也受老顧氏威脅，不敢有絲毫的反擊和抗拒…
如果鄭文林當初能稍許堅持一些，他的妻兒何至於被人欺辱到如此地步…
她就不相信，麵對老顧氏的威脅脅迫鄭文林會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說，庶子就是庶子，軟弱愚孝無擔當。早知道這樣，當初她還不如將秦羽嫁到小門小戶裏做當家夫人…
趙老夫人不止一次這樣想過…
“外祖母，您怎麼會突然這麼問？是不是老王妃的病情又加重了？”趙老夫人心中的悔和痛鄭諾自然不知道，不過即使知道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