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棟顯然沒想到鄭文林會突然這麼吩咐。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王侍衛已經長腿長腳的往太醫院的方向走去了。
“那個…二弟,還是不要辛苦太醫們了吧?父親的病情已經辛苦了太醫院的好幾位太醫了…”
鄭文棟的臉色隱隱有些發白。
不過,他想到那種秘藥,太醫們是不可能看出什麼蹊蹺的。他這才勉強鎮定的開口。
“鄭世子果然高風亮節的很。不過,國公爺總是對本官有著生養之恩,他雖然已經將本官逐出族譜,可是本官卻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病重身亡…”
鄭文林神情黯然的開口。
然後,他就那樣背著雙手,默默的等著王侍衛和太醫們的到來。
鄭文棟隱隱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好像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可是,他實在不甘心就此罷手。
就算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去了又如何?那種出自顧國公府的秘藥從來不曾出過紕漏。更何況,父親他已經油燈枯竭,就算是有著神醫之名的劉長風和鄭諾親自出手,都已經回天乏力…
況且,那些太醫已經有好幾個已經替他父親把過脈了。
不一會兒,太醫院周院正親自領著數十位太醫趕了過來。
“見過鄭大人,給鄭大人請安。”
周院正領著數十名太醫向鄭文林行禮問安,心裏卻唏噓不已。
鄭文林年紀輕輕便不同凡響。出使一場荻國回來便連升三級,成為大雲最年輕的內閣大臣,一躍成為雲昭帝雲彥帝的心腹,同時得大雲兩任皇帝看著,前程不可限量。
更別說,他還是安遠侯世子和戰王爺的嶽父…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平常人哪能輕易一開口就讓整個太醫院的太醫一同會診?
“周院正,各位太醫辛苦了。”
鄭文林對著所有太醫一抱拳,然後率先登上自家的馬車。車大在王侍衛的示意下,趕著馬車往鄭國公府方向而去。
鄭文棟看著鄭文林已經率先往鄭國公府方向駛去,他也趕緊上了車,吩咐車夫趕緊回府。
還好,為鄭文林趕車的人是車大。他趕車雖然又平又穩,但是卻趕得很慢。也因為如此,鄭文棟的馬車才能趕在鄭文林之前回府。
鄭文棟回到府裏,趕緊安排心腹給鄭愷之洗頭沐浴,然後送回鄭愷之在外院的臥房裏。
因為他的不經心,老顧氏的怨恨和不在意,鄭愷之已經多日不曾洗漱。甚至,他居住的那間臥房裏已經有了一股很大的味道。
原本他準備用鄭愷之威脅鄭文林聽他的話,主動求皇上給鄭國公府求情。可是,現在,太醫院來了這麼多太醫,甚至連周院正都親自出動了。鄭文棟不得不先應付完這一遭…
等到鄭文棟這邊剛剛將鄭愷之安置好,鄭文林帶著周院正和眾太醫們就已經到了。
鄭文棟不慌不忙的帶著鄭文林一行進了外院,到了鄭愷之在外院的臥房。
“二弟,周院正,各位大人,家父已經昏迷了兩日,神誌不清。如果…如果不是還沒見二弟最後一…一麵,家父…家父也許…也許…”
鄭文棟看著躺在床上神誌不清的鄭愷之,聲音哽咽的開口。
鄭文林好像沒有聽到鄭文棟說話的聲音一般,隻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麵無血色,瘦弱的臉上好像隻包裹著一層皮的鄭愷之,心裏複雜之極。
他知道鄭愷之一向不喜歡他們這些庶子,尤其是他。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那麼狠心。趁著自己不在京城,將自己的妻兒幼子趕出府,將他自己在族譜上除名…
可是,看著眼前的他好像隨時會這樣靜靜的咽氣,他的心裏卻又好像有點兒難過。心裏悶悶的,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傷心…
或許是真的父子天性,在鄭文林的注視下,鄭愷之的眼睛忽然動了動,居然沒有絲毫征兆的就那麼突然的睜開了雙眼…
“爹,您終於醒了!您不知道,你都昏迷了兩天兩夜…”
鄭文棟看見鄭愷之突然睜開了雙眼,心裏下意識的一跳,趕緊撲到鄭愷之的身上激動的喊了起來。
“咳咳…咳咳…”
鄭愷之被鄭文棟猛力的一撲,頓時狠狠的咳了起來。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鄭文棟這才放心一點,不再用力的壓著他…
“林…林哥兒…”
鄭愷之沒有看撲在他身上激動的不得了的鄭文棟一眼。他緊緊的盯著鄭文林,眼神裏流露出一絲絲深切的渴望…
鄭文林看得清楚,那是鄭愷之對生的渴望。因為,暗七曾經對鄭愷之提起過,說第二步的解藥會放在鄭文林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