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後。
江攬月拋出一本邊緣破碎的泛黃冊子,連眼都沒瞧李瓊,自顧走向阿狸,緊挨著坐下。
阿狸趕緊往旁挪。
江攬月挪動翹臀追上,眼看他要起身逃跑,飛快的一把拉住手臂,“怎麼,占完便宜就想跑?”
阿狸委屈:“你自己湊上來的。”
江攬月甜笑:“過程不重要,你摸了總是不假吧。”
阿狸無語,這不耍無賴嗎。
江攬月摟著手臂不放,笑眯眯:“摸了就得對我負責。”
阿狸苦笑:“江姑娘,我隻是個仆人。”
江攬月:“沒事,我不嫌棄你。”
阿狸鬱悶,問題是我嫌棄你好吧,“我要盡快成為三品宗師,助公子完成一些大事,沒時間顧及兒女私情。”
江攬月:“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耽誤不了你。”
阿狸滿臉真誠:“其實我很花心的,公子答應,四品就賞我五個花魁,等成為三品宗師,天下花魁隨便選,管夠。”
江攬月依舊笑眯眯:“等我換回女裝,什麼花魁也不及我。放心,她們懂的姐姐都懂,保管叫你舒舒服服,天剛亮就盼天黑。”
阿狸崩潰,你瞅瞅,這是一個良家姑娘能說出來的話麼?
於是,索性發狠:“不瞞姑娘,我真心不喜歡你這般的。”
江攬月大氣:“你別逼我回府告你非禮哈。”
阿狸發怒:“你……”
江攬月微仰腦袋,眸泛春水,滿臉期待,就差沒明說來打我呀,快打我。
阿狸欲哭無淚。
蒼天呐,咱都好久沒殺人了,你還降下這麼個玩意懲罰我?
前頭,李瓊隻是翻開兩頁便如遭雷擊。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疏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春藹沉沉楚天闊……”
依舊一字未改。
關鍵,還帶標點符號。
大晉沒這寫法,地球有。
最過分的,中間有頁畫著隻大公雞。
別人隻會以為是抽象畫,可是作為中國人,你能認不出自己國家的地圖來?
這世界,並非隻有咱一個穿越者,至少史上曾有人來過。
李瓊震驚無比。
繼續翻看遺冊,除了思鄉,便是“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畫悲扇”此類處世艱難的感慨。
倒記得不少詩句,可惜終究有限,有些半句而竭,再無後續。
李瓊看完最後一頁,默默合上,半天不動。
“公子,怎麼了?”阿狸逃離座位,低聲詢問。
李瓊緩緩搖頭,“攬月姑娘,你對這位前輩知道多少?”
江攬月:“好像叫江念固,生前當過知縣,後來舉薦者獲罪抄家,受到牽連而丟官下獄……對了,據說還是八品武夫。”
“念固……”
李瓊喃喃重複,執卷往外走,根本沒有歸還的意思。
江攬月滴溜轉動雙眸:“我知道他葬在何處,要不要帶你去看看?”
李瓊停下腳步:“遠嗎?”
江攬月搖頭:“不遠,就葬在我們南郊的江家塚山內。”
李瓊微笑:“顏落在門外車上。”
江攬月愣了愣,一蹦而起,拎起酒葫蘆,抓著長劍,飛衝出去。
阿狸苦笑:“公子,她正巴不得呢,你這不坑我嗎。”
李瓊:“刺客也許還有後手,帶上她能多一層保障。”
阿狸無語。
……
折回八方樓時。
阿狸一腳踢起吃飽喝足,正在美美睡懶覺的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