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九,重陽節。
天色剛亮,李瓊喊上老顧、唐歡、阿狸。
一行五人騎行出門,買上些吃食,邊走邊吃。
途經季家三房,但見門口十多人各自提著黃菊、紙錢、雞魚祭品等物。
三房舊日家臣許承帶著兩妻三兒女,另有數名家丁相隨。
季忠、喜子混於其中,見到李瓊,便紅著眼睛摸向腰間佩刀。
許承順勢看去,鏗的拔劍攔住去路:“你可是毀我三房靈堂的李瓊?”
李瓊淡然:“人生在世,若是連孝義都不顧,那他便畜牲不如。”
許承勃然大怒:“我家少爺還輪不到你在這妄評,賊子,你焚我靈堂主樓,我本意祭過老爺一家再找你理論,現在既然提前遇上,那便不死不休。”
說著,元力猛然湧動,縱身刺出,毫不留手。
七年前分別時他和季忠一樣,隻是七品後期,而現在卻已六品中期。
“憑你也配。”
唐歡搶在阿狸前麵,伸指夾住劍尖,竟讓許承連人帶劍的停滯空中。
姑奶奶哪管你是非曲直,給咱提供藥丸的,那必須要保護好。
三房門前眾人及路人目瞪口呆。
唐歡陡然旋指。
許承旋轉著倒跌墜地,撞翻伸手相接的兩個兒子。
李瓊縱騾而過,“要找我尋仇,要有真本事才行,三房散了吧。”
許承灑淚大罵:“我一定要狀告府衙,治你之罪。”
李瓊嘴角抽搐,差點笑噴。
知府大人在洛陽都自身難保了,你去告吧。
阿狸四人緊身相隨。
身後,幾人騎馬遠遠吊著,也不知歸屬何方。
……
出了太原西門,再往前便是方山。
季家塚群並不在方山,季家三房一家老少六人卻葬於此山南簏。
這種行為,是明晃晃的告訴世人,季家三房是大房二房害的。
為此,季家大房二房幾度威脅恐嚇,卻最終懼於人言可畏,由著季忠、許承造墓下葬。
李瓊來到方山,跳下騾子,改為步行。
目標卻是東簏的天方寺。
顧五奇等人找處人家寄了馬,騾子卻搖頭晃腦的緊步相隨。
這畜牲吃過太多價值不菲的藥渣,已經長到八百斤,身形高大,全身筋肉,無比神駿。
萬一叫人盜走,別說李瓊,老顧光想想就牙疼。
普天之下,也就李瓊這敗家子舍得。
要知道,隨便一副幾百兩銀子的藥渣,即便老顧身家再豐厚,依然會拿去煮飯,榨幹最後的價值。
五人皆是武夫,拾級而上,走得極快。
沿途,登山者極多。
方山本名天龍山,天方寺其實也叫天龍寺,因避諱天子改名,本身喻意仍在,自然從者如雲。
來到天方寺,人頭攢動,各個手持一把長香,遇爐即點,逢佛便拜,熏到不行。
李瓊徑直繞過,繼續走向山頂。
方山是太原近郊最近的一座山,今日重陽節,來此登山,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
可南簏卻去不得,靠近都不行。
臨近山頂,李瓊朝莫顏落丟個眼神。
後者心領神會,抱住胳膊撒嬌:“公子,人家腳走酸了。”
李瓊寵溺的摟摟腦瓜子,微微蹲下身子。
阿狸滿臉鬱悶,有些吃醋。
莫顏落沒注意他的表情,欣然跳上李瓊後背。
李瓊大步疾走,一顛一顛的。
這該死的推背感,奶奶的,感覺真不賴!
莫顏落輕輕拍打,俏臉通紅,美眸泛水。
老顧、唐歡雙雙扭頭,稍稍放慢腳步。
等臨近山頂石坪,索性各自停住,來個眼不見為淨。
石坪上,此刻兩男一女正並肩而立,每人手持千裏鏡,望向山下。
這千裏鏡在大晉已經流傳兩百餘年,采用兩片磨得透明的凸麵水晶所製,中間套以數截圓筒,可通過拉伸及收縮圓筒調整觀距,技術無比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