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彩繪地毯鋪地,養得油光發亮的小熊貓與眉目嬌媚的白狐並肩行走,妙趣橫生。
擺架上,珍珠玉器、古玩字畫,件件奇珍。
甚至於,李瓊還見到那尊引得壽安血雨腥風的六相玉佛。
相比於這些,慵懶坐於玉椅上的皇太後任盈才是焦點。
這天下權力最重的女人剛滿六旬,卻烏發如雲,麵龐光潔如玉,不見一絲皺紋。
尤其媚眸似水,身姿起伏似妖,萬般嫵媚風情盡集一身。
看到她的那一刻,李瓊宛如見到三十年後的鄧明慧。
呼吸因而有刹那的紊亂,若是單純走腎,他真不介意給太上皇石潯戴回綠帽子。
任盈並不惱,嘴角微勾,露出一對深深的酒窩。
李瓊胸口狂跳,狼狽伏首:“微臣李瓊給太後請安。”
“李大人請坐。”
任盈抬手相請,雲袖微滑,露出一截瑩白玉腕。
李瓊恭聲謝過,老實入坐。
心頭暗暗琢磨回去就給鄧明慧辦了,那種女人,看著不用,實在暴殮天物,天打雷劈。
真不怨沐若虛把持不住,哪個男人能受得了這誘惑?
李瓊滿心漪念,如何也無法徹底靜心。
宮娥奉上香茗,落地無聲的疾速退去。
任盈輕啟貝齒:“李大人,本宮聽聞你觀啞聖石碑而成功悟道,不知入定多久?”
李瓊不敢直視,暗自沉吟,最終老實回答:“回稟太後,一個半時辰。”
任盈媚目瞪大:“世傳這天下第一天才並非柳狸,而是你,本宮今日終是信了。”
李瓊訕然:“太後謬讚,微臣僥幸罷了,且窺簡難知繁,可謂毫無收獲。”
任盈抿嘴輕笑:“李大人過謙,這天底下,憑你天賦尚不能領悟的,餘者更無法得窺門徑。”
說著,岔開話題,詩詞歌賦,山川地理,漫無目的的閑聊起來。
李瓊捧茶垂目,有問必答,盡量不看她,無比恭謹。
兩刻鍾過後,眼看時機差不多,趕緊起身告辭。
任盈起身微福:“任瑉、任桓莽撞,對你與唐門多有得罪,本宮代他們賠個不日,改日再攜禮上門致歉,你看這樣可好?”
李瓊惶恐回禮:“身在其位謀其事,自是理所當然,微臣從未因此記恨過千機穀。
另,微臣位卑,不敢勞煩千機穀大駕,當擇機前往雅州拜望才是。”
說完,不看她乍寒的麵容,加速倒退,溜之乎也。
說是攜禮上門道歉,我應下就是和你任氏同流合汙,進而讓你們名正言順的在河西道插一杠子。
汪瑾還在庭院中守著,你當人家耳聾不成?
好你個猖狂的老妖婆,一進門就媚態畢露的色誘,存心害我呐!
回到庭院,汪瑾微笑讚許:“李大人,皇後有召,你還要再過一關。”
李瓊滿臉苦瓜相。
……
鳳儀殿。
當朝皇後季淑媛五十出頭,端莊雅靜,傾國傾城。
她出身南方季家,談資論輩,應該是咱的堂姐。
可是,開口卻不說人話:“李大人,嫿兒生母死於後宮構陷,本宮苦於清官難斷家務事,不敢苛責為惡者過甚,以致嫿兒一直記恨聖上與本宮至今。”
李瓊遲疑:“皇後的意思是?”
季淑媛臉色乍寒:“本宮不希望她再變回耀陽公主。”
李瓊眉頭微皺。
任盈別有用心,好歹還色誘一下子,給點甜頭。
你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完全以命令口吻教我做事,是不是太猖狂了點?
季淑媛冷視:“怎麼,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