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辦公室裏兩人私密的交談也接近尾聲。
“既然如此,讓老夫暫且相信你也未嚐不可。”
福地櫻癡褪去和善的偽裝,此刻的他氣勢犀利冷峻得才像一位真正的上居高位者。
“否則,即便是那種力量,也阻止不了老夫做出的選擇,就如同祂也沒能力去阻止世間千萬個罪惡一樣。”
克莉斯多在對方的氣場裏遊刃有餘:“自然,畢竟,你所看見的預言我亦知道,你所忠愛的事物我亦熱愛。”
兩人達成共識後,福地櫻癡才逐漸恢複原來的祥和麵孔。
“說起來,多謝你幫老夫隱瞞。”
“這種事情完全沒理由告知。”克莉斯多喝了口茶潤喉:“社長他,很看重你和你們之間的友誼。”
福地櫻癡泛起溫柔的眼裏藏著些許愧疚:“老夫,也會一直去珍惜我們的友情,到死為止。”
克莉斯多看了眼福地櫻癡,不經意問道:“福地先生,除了社長,您年輕時沒有遇見過其他更值得銘記的人嗎?”
“當然有!”
福地櫻癡回首過去:“那還是在戰爭延綿不絕的時節……那個仿若神明的男人,分明沐浴在血海裏,眼神卻依舊純淨透亮,就像是荒土上的林木枝葉,無時無刻不孕育著希望和新生。”
“啊……還真是令人記憶猶新啊!”
克莉斯多微笑道:“看來兩位關係很好?”
“應,該?啊哈哈哈,真是老了,很多細節都模糊了。”
克莉斯多端茶地手指一頓:“是嗎?”
“這還真是奇怪誒,老夫好像也忘記他的叫什麼了……”
克莉斯多用品茶的動作掩飾自己不平靜的內心。
她安慰地笑道:“一個人的一生對於其他大多數人來說,不就是那驚鴻一霎嗎?記不住的也不用覺得可惜。”
福地櫻癡投以欣賞的目光,讚賞道:“你這孩子倒是活的透徹。”
“老夫越來越好奇,你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隻是我,這個世界、每個個體都有著無限未來。”
兩人交流完畢,福地櫻癡與克莉斯多前後走出辦公室。
福澤諭吉立馬上前提出邀請:“源一郎,要留下用晚飯再回嗎?”
福地櫻癡搖搖頭,婉拒道:“獵犬那邊還有很多未處理完的事務。”
看著福澤諭吉有些失落的神情,福地櫻癡補上一句:“聽說你們樓下的漩渦咖啡店的咖啡味道不錯,不知道老夫有沒有幸嚐一杯?”
福澤諭吉麵色肅然,但眼眸裏明顯柔軟下來:“當然。”
兩位不同組織機構的頭領,氣氛甚好地結伴下樓。
這邊偵探社眾社員早發覺江戶川亂步的情緒不對,便也爭著說要下樓求幾張英雄的簽名照後,善意地將社內的空間留給克莉斯多和江戶川亂步。
克莉斯多歎著氣,在知道福地櫻癡的來訪後,她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幕。
但是鑒於她有把握避免福地櫻癡繼續走偏路,便不想告訴社長和大家,以防節外生枝。
特別是江戶川先生,他那麼信任社長,也一定會信任社長最要好的朋友。
她無法想象,一旦草率地直接告知這件事,江戶川先生會怎樣焦灼地進退兩難。
克莉斯多撿起地上沒有收拾走的綠色玻璃珠,遞到江戶川亂步跟前。
“這顆的顏色很接近你的瞳色,江戶川先生不想收藏下來嗎?”
椅子上的青年沒有回應,也沒有伸出手接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