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丁詩雨回身拿起立在一旁的舊油紙傘,跳下木欄迎了上去。
“這麼大的雪,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丁詩雨淺笑拂去了羅灃銀灰色長衫上的水珠,看著麵前的人就連卷翹的睫毛上都顫抖著雨水,丁詩雨趕忙拉將他拉入油紙傘中,絲毫沒有半點估計世俗之禮,經曆了這麼多事,讓此刻的丁詩雨明白,太多的事情不過是表象而已,內在的東西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羅灃看著一臉關切之色的丁詩雨,此刻雖然身著了一身滿是補丁的舊衣服,卻也難掩她身上的清麗氣質,尤其是一雙大眼睛,靈動有神,在白雪的映襯下更顯得明亮清澈,沒有半點雜質。這樣的女子,自己又怎麼忍心讓她受到傷害?
想到這,羅灃如星星般璀璨的眸子微微一彎,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款款看著丁詩雨,聲音也變得溫柔了許多。“今日是鬼節,我料想你一個人也沒有什麼事,就想著給你送點糕點來壓壓你身上的邪氣。”
說著,羅灃將手中食龕在丁詩雨麵前晃了晃,如孩子般頑皮的朝丁詩雨眨了眨眼睛,又不滿地嘟囔道:“這慕容府也真是的,竟然對下人這麼苛責!下次我見到允文,一定要好好和他說說才行。”
丁詩雨臉上的笑容凝固起來,黯然接過羅灃手中的食龕,“你可不要白費力氣了,若是那樣有用,我又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呢!”說著,方才淺笑又道:“無論怎麼樣,還是謝謝你了!”
羅灃見丁詩雨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又關切囑咐道:“你上次的藥應該快吃完了,所以我這次還帶了藥來,就在那個食龕裏。”
“好,我知道了。”丁詩雨說著,輕輕點了點頭,望著手中的食龕,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羅灃看出丁詩雨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總覺得丁詩雨不是一般的丫鬟那麼簡單,正想出口詢問,卻見一臉溫惱的慕容允文從院前一處雨幕之中走了過來。
這些日子,慕容允文也不知道怎麼了,心中竟掛念起這個讓自己厭惡的女人來,今日下雨,他本擔心她舊疾發作,便在眾人吃過餃子後,尋了個空檔來看看她,卻不料,被他看到她與羅灃親近的一幕。
她不過是一個被自己拋棄的女人,憑什麼來左右自己的心情?慕容允文麵容冷峻的走到二人麵前,目光如臘月倒掛的冰錐,冰冷鋒利,想要將麵前的丁詩雨看穿。
“你怎麼跑這來了?我剛來你們府中的時候,下人說你在吃飯,我就自己過來了。”看出慕容允文麵色不善,羅灃尷尬的一笑。
“哼!你們倆什麼時候走的這麼近了,我竟然一點也不知道?”慕容允文也不理會羅灃,仍舊冷笑看著丁詩雨。
“您貴為大少爺,我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婢,我的事情又怎麼敢勞煩大少爺操心。”丁詩雨美目一挑,不卑不亢的說道。
“慕容兄,不關她的事情,是我執意要幫她療傷治病的!”羅灃見慕容允文麵色不善,上前一步將丁詩雨攔在了身後說道。
慕容允文見羅灃如此維護丁詩雨,心中嗖的冒起一股無名火,看著羅灃身後直視自己,目光冰冷的丁詩雨,冷哼道:“好一個卑賤的奴婢,我看你是快忘了,你還是侯府少奶奶的事實吧?”
“侯府少奶奶?”羅灃回身不可思議的望著身後滿臉倔強的丁詩雨,眼中的光華忽然黯淡下去,原來、原來她竟已是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