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張軍長,你居然討了三個老婆(1 / 3)

李家鎮是個水陸交通樞紐,李家區府駐在這兒,整個李家區的精華—李家的社辦企業,近二十個社辦企業無論是區辦或是李家公社辦的基本都集中在鎮上或鎮周圍,是整個李家區最繁華的集鎮。

今天是李家鎮的當場天,隨著國家對當場日的恢複,農閑了,今年農民手裏的東西也比往年多了很多,錢相比往年也多了些,再說,春節也緊趕慢趕地快來了,所以趕場的人也越來越多,準備處貨的或是賣點東西換錢準備年貨的,街上不斷傳來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呼兒喚女聲,呃,還有不少安全提示的“讓讓,讓讓,小心扁擔戳到背。”聲音,那是挑著東西的人了,喲喝!這二位老爺子居然墊著籮筐坐在街邊就拉起了家常,扯起了殼子,大門牙都沒了,還這麼顯擺,很旁若無人。

臨街兩邊如雨後春筍般地出現的餐館、茶館、雜貨店,在不斷地招攬著客人,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當場天才開,過了就關的,隻做當場天的生意。趕場的農民則在街邊見縫插針地將自己的籮筐、背兜擺放著,賣著從雞、鴨、魚、鵝到蔥、蒜、花生等等。

河邊碼頭那麼寬的地方,居然更是人山人海,還不斷的有船在靠岸,海量的背個背兜,挑著籮筐的人從船上下來,都是從嘉陵江上下遊的臨水、水門、土門等其他公社坐船上來趕場的。楊東很無奈、很鬱悶,他剛從河邊碼頭上來,本來想去買個‘林家’鍋盔啃,走個半截就回頭了,擠得太累,人太多了,認命地向家裏擠去。

公社大院裏人也很多,屋裏屋外到處是人,走親的、辦事的,聊天吹牛,搞得楊東很是頭大,匆匆忙忙鑽回家,KAO!家裏也是一堆人,徹底鬱悶了,還得在楊林的指揮下,這叔那嬸、這姑那舅還有什麼七姑八婆的叫個遍才能鑽到臥室。

公社煤站門口的一座不大的石屋裏,對,是很少見到的石屋。屋裏一床一櫃,還有一張書桌擺放在進門的右手靠牆的地方,書桌邊上是兩張藤椅,藤椅中間是一口木箱用做茶幾,這就是張老爺子的家,這會張老爺子和何正鋒正坐在藤椅上喝茶聊天。

“張伯,老爺子很想你,來了半年多一是事忙二來呢也一直在到處找你,直到找到退休的抗日叔叔,這才知道你在這兒,還請你老諒解,我這次過來任職的時候,老爺子就千叮囑萬吩咐地要找到你,讓我代他看看你老。”何正鋒側坐在藤椅上說。

“小瘋子,老何是讓你來看看我死了沒有吧?”很淡然,卻又包含有一股子激動的味道,

“那哪能呀。不瞧瞧你老什麼人呀!”何正鋒有點皮厚,小時候就和這老爺子鬧慣了,雖然老爺子那時的家安在監獄裏。

“沒死也活不了幾年囉,快二十年沒見了吧,老何現在怎麼樣了?你們家還在成都呆著嗎?”啜了口茶,張老爺子輕聲地問,很想念。

“沒有,我們家七三年就到北京去了。老爺子的意思是如果你老願意,想接你老過去,也好有個人相互能說說話。”何正鋒恭敬地接過了張老爺子遞過來的煙,

“算了,你老爸是鐵杆GCD,我是鐵杆的GMD,我跑過去……,不待見啊,想見麵也要他到我這兒來,再說,我在這李家呆了快二十年了,不是故鄉也是故鄉了,習慣了,人也老的動不了啦,也不想動了。”張老爺子拿起幾麵的火柴劃燃,輕輕地給自己點上煙。

“哪能呀?當年沒你,老爺子早就沒了,再說老爺子明年也要退了,老媽走得早,他一個人,也很孤獨的。”

“什麼沒我就沒他,過去的就別提了,當年那是和小日本幹,蹲一條溝,在一個鍋用馬勺舀過飯吃,擋擋子彈,換個人也會做的,那是應該的,再說了,我們倆不也麵對麵的打生打死幾十年了嗎?在成都我沒走掉,不也是你老爸抓住的嗎?哈哈…,隻是人老了,不想動囉。”有點平淡、有點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