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嘉陵縣的經濟發展起來,首先就得讓整個嘉陵縣城鄉居民的思想活起來,但要想讓全縣人的思想活起來就得由縣委縣政府給全縣人民一個信號,一個相對明確的信號,那就是政府鼓勵人民的思想活起來,鼓勵他們以正當、合法地手段進行創業,去創造財富,而這個信號還是不能明麵地出現在各類通知、報紙和廣播上的,隻能隱晦地發出,百姓中也許可能缺錢、缺糧和缺經驗但絕對不缺眼睛明亮的高人,而且還能提前隱晦地告訴政府各職能部門,要變了,讓他們的心思也要活起來。於是,正在當口之上的這個河道整治工程項目就成為了一個載體或者說是一個平台,一個能隱晦發出這個信號的平台。
何正鋒首先找上了縣長王良,因為他需要王良的配合,準確地說是需要一個全心全意和他捆在一起的合作者共同來操作此事,而不是一個因為領導關係而被迫和他合作的合作者。
“老王,我到縣裏也有快二年了,很是感謝你在這近二年時間裏對我的支持和配合啊。”當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王良感覺有一些意外,心裏想著難道眼前這位太子爺是不是收麼消息要調走了,頓覺不是有多舒服起來,臉上卻沒有反應出來,而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怎麼啦?是不是何書記要調走了?”
“哈哈……,老王,我要是調走能不先跟你說一聲嗎?”然後,何正鋒很直接地把他們三人討論的內容有選擇地給王良說了一遍,同時也提出了把這個河道整治工程首先進行招投標的打算,
“哦,這事我想我們縣政府一定會十分認真地配合好何書記的,不會讓你感到失望的。”王良沒有反對,說的也隻是麵子上的話,熱情不高。
“老王,不和說些沒用的套話,實說吧,我需要你全心全意和我一起來操作此事,不是要你來配合我什麼的,如果失敗了,責任由我何正鋒一人承擔就好。”單刀直入,何正鋒不想再繞來繞去,直接地說更能體現自己的誠意。
“為什麼?”何正鋒的話還有個沒說的意思是成功了利益卻是兩個人來分,雖然因為何正鋒是書記會多一些,但王良這個縣長卻是絕對也不會少的,財帛名利動人心啊,要得到就得付出,所以,王良想要弄清楚了才來決定。
“以眼前的局麵來看,你認為取消‘包幹到戶’的可能就多大?”沒有直接回答王良的問題,何正鋒轉而和他討論起眼前的大局起來,
“不可能再取消!這有什麼關係嗎?”王良不解了起來,繼而有些沉思,
“那關於資、社爭論的結果會是什麼?很有可能是沒有結果,或是長期化,或是尋找或創建新的理論出來,但基本上不會是‘資’言論的勝利。”沒有等待王良的回答,何正鋒自顧自地又說了起來,
“現在,95%以上的基層都在觀望、在等待,在等待上麵關於下一步發展的指示出來,你說,我們與其碌碌無為地等待,不若行動起來,如果成功了,我們會得到什麼?”直指人心,這話讓王良的心開始活動了起來,誰不想往上走啊?
“即使我們失敗了,老王,你說在目前局麵下我們又會失去什麼?鄧公在南方的動作又暗指著什麼?”這話徹底讓王良心動了,眼前來說,成功就是經驗,是要推廣的;失敗……,難道鄧公在南方的嚐試就一定能成功嗎?那麼,話說回來,失敗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總結教訓,繼續進行嚐試,感覺眼前的這個“太子”很會把握形勢,創造機會。
在何正鋒動之以情說之以理地說服了縣長王良全心全意一起做好這事後,第二天,兩人就跑到專區行署向行署專員彙報和請示此事,否則,一個擅自行動就足夠兩人喝上幾壺的,玩完仕途的了,少不了的是一番口水飛濺,大到國家,中到本專區、本縣,小到城鄉居民,口幹舌燥之下,最後何正鋒不得不搬出了自已家庭與鄧公的關係,換來了一直都很平靜或者說是麵無表情聽他們說了半天的行署專員一句“不反對,不支持,你們嘉陵縣委縣政府自行決定”的模棱兩可的話,意思就是後果自負,我們會在隻邊上看著,出事也不會背這個黑鍋,這也算是同意了吧,出了行署的兩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相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