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意思是指，我如果要死的，你就能給我嗎？”
花如海饒有興趣地笑望著他，溫和說出這句話。
趙璟拿捏不準他到底什麼意思，彎了彎眼道：“不能。”
他不過是隨口一問，看看他什麼態度罷了。
雖說花如海和葉無聲向來不對付，但從來沒有正麵交鋒過。
原文中他們倆互相交惡，主打的就是一個你看不上我，而我也看不上你，嫌棄得要死，連對方的麵都不願見到，更別說像現在這樣直接針鋒相對了。
花如海抬頭望向白馬上臉色相當臭的男人，男人自始至終眼神都隻落在趙璟身上，並未看他一眼。
花如海眸中掠過一瞬晦暗，語氣卻平靜如水，無波無瀾，“活的。”
趙璟憑空被嗆了一下。
他以為花如海是真的想要葉無聲的腦袋，沒想到他卻是想要他這個人。
偏偏葉無聲這種人最是記仇，你如果坑不死他，以後必然就會被他坑死。
趙璟覺得這是件賠本買賣，指不定他是在給自己挖坑，笑眯眯地道：“花爺，這抓活人的手段，您應該比我更厲害才對。”
換來他一個冷冰冰的白眼。
行唄，都來拿我當好欺負的主，舍不得讓自己掉半塊肉。
葉無聲已經過來了，趙璟收拾好表情，笑著走上去，“葉指揮使……”
話還沒說完，他腰上那把泛著寒光的繡春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連出鞘聲都沒有。
望朔聽寒隨之拔劍相向。
“別動。”
趙璟低喝一聲讓兩人退下，抬頭用一臉無害的表情望著葉無聲，眸色沉了沉，折扇輕輕點了下刀身，“指揮使這是何意？孤自認，自己還沒到受萬民指責，需要你來親手為民除害的地步吧？”
脖子上的刀又逼近一點。
趙璟臉上笑意陡然嚴峻下來，愣愣注視著他。
因是背著光的，葉無聲的臉暗沉沉的，看不清五官，但能讓人見到他明亮的雙眼，裏麵滿是重重殺氣。
對視須臾，趙璟丟了那套裝瘋賣傻的殼子，討好性地試探道：“葉兄你何必如此生氣呢？咱們倆的事兒，咱倆自己算行不行？別讓刀兄弟插手啊。”
怕他再用力靠上來，折扇輕輕擋在上麵，但他若真想砍死自己，這扇子也隻有被腰斬的份兒。
葉無聲沒有收刀的打算，趙璟微微側頭一笑，“你看看那是誰？隻要你把我殺了，那群人就會立即把你拿下。葉大人想要一命換一命，有點不劃算吧？”
葉無聲冷冷看過去，突然嘴角勾起一抹譏誚，刀背微側，順著他的肩頭滑下來，寒芒打在趙璟的臉上，映出一道死寂的白。
他道：“我以為，太子殿下真的不怕死。”
趙璟見他把刀收回去了，緩緩吐出一口氣，“你以為錯了。這世上又有誰能不怕死啊？像我這種天天都在鬼門關前晃悠的人，最怕死了好不好？我的小稅子呢？”
他一秒變臉，與那天晚上審問沈瑜時一樣，嚴肅起來。
葉無聲冷冷道：“不是看見信了？”
趙璟也冷了冷臉，“你把他殺了？”
葉無聲收刀回鞘，漫不經心道：“殺了，太子殿下要找我報仇嗎？”
趙璟皺著眉頭說：“怎麼會呢？一個奴才罷了，哪裏比得上咱們倆的交情。”
葉無聲冷哼一聲。
趙璟抬頭，似笑非笑，“倒是指揮使你，我不過離家幾天而已，對你來說，就這麼值得生我氣嗎？”
他開始歪曲事實，“難道說……懸空寺一別，葉指揮使便對我一直……魂馳夢想，念念不忘？”
聽見“懸空寺”三個字時，葉無聲的臉瞬間扭曲起來，努力掩蓋的冷靜外表終於被生生揭開了，抬手便要再次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