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閩都世子邀您到金樽樓一聚，您看……”
趙璟放下手裏的弓箭，看著靶心上一箭也沒中，沉鬱地低頭，“不去！”
稅如潮沒想到他會拒絕，大概一箭也不中的確讓殿下有些傷心了，恭順道：“是，那奴才就去推了吧。”
“等等。”
趙璟又拈弓搭箭，這一次，穩穩射中了靶心。
趙璟終於露出個笑容來，改口道：“去，不過，我要改地方。”
是夜，婉君樓裏。
難得少了那些粗俗直觀的表演場麵，整個大樓都煥然一新一般規規矩矩地上演起了輕歌曼舞，其樂融融。
趙璟左擁右抱地癱在軟椅上，這邊有秦婉婉窩在懷裏喂酒，那邊有沈碧君捶腿，愜意非常。
癱了一陣子，趙璟直起腰，看著沈賢等人道：“難得世子殿下居然會同意來這種地方聚一聚，還專程找人來表演劍舞，世子真是把我的喜好打探得一清二楚啊。”
沈賢微微一笑：“並非打探，隻是恰好手底下有這麼一支舞隊，剛好為殿下表演一番。”
可真是剛好啊。
他拍拍手，樂姬開始奏樂，琴師跟上節奏拉琴，一旁還有鼓師進入，一群穿白衣覆白紗的男男女女踏著鼓點緩緩而來，人人手持一把銀蛇軟劍。
一道道白色身影從眼前快速閃過，手裏長劍如白蛇吐信，破空而出，又如銀絲白綾，貼身而行。
一輪過去，鼓點聲驟然變得緊湊，琴音加速，如湍急的溪流奔騰而過，人群散開，一人忽然後翻而起，白衣在空中劃出一道半圓，列陣起舞，衣袂翩躚，玉足點地而不沾塵。
劍若霜雪，周身銀輝，沈瑜像是沒有骨頭一般，完成了一個接一個優美的動作，挽劍時輕盈如燕，揮劍時氣如長虹，仿佛整個人都與劍相融在了一起，劍氣也如同有了生命，環繞著他自在遊走。
而他一雙清冷的眼眸始終注視著長劍，戴著麵紗的側顏更添清姿卓然、驚豔出塵。
這般冷豔絕倫的身姿，真的會讓人以為是哪家的仙子不小心飄落了凡塵。
趙璟卻不合時宜地皺了眉頭。
他想的是：“這......四十鞭子下去，這傷這麼快就好了？內力這就恢複了？騙人的吧。”
誠然沈瑜的劍舞很好看，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麵，以至於從他出現的第一眼起，他的眉宇就一直壓著，舒展不開。
生怕他這細腰小身板因為用力過猛而加重了病情。
他突然有點能體會到稅如潮那種老媽子心態是什麼樣了，就是看著對方作死，自己還攔不住，隻能默默擔憂的感覺。
直到一舞結束，趙璟的眉心都是擰在一起的，因為最後一個動作是跳躍著將身體後彎成一把弓的形狀，令他忍不住感到脊椎刺痛。
似乎自己的脊椎也隨之折了一下，然後就折不回來了。
等到沈賢問他覺得如何時，趙璟的眼神依然追隨著沈瑜，相當好奇他這一身驚人的恢複力和軟若無骨的身體，究竟是怎麼修煉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