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的主人,死了?”
趙璟喃喃重複著,一瞬間,腦中閃過沈瑜之前中劍的樣子。
可轉念一想,沈瑜現在應該已經離開錦州了,再不濟,也離這裏八竿子打不到一處吧,沒道理會和這些鷹牽扯上關係。
可是接下來雲暮的一句話直接給了他一道晴天霹靂。
雪目鷹飛走後,雲暮也陷入了震驚之中,他的第一念頭是:哥哥死了!
但從鷹們的列隊來看,這個隊形,應該不是王族的祭奠儀式,於是,雲暮想到了那天晚上見到的人,說:“你身邊那個人今天沒有和你在一起嗎?他也是鷹的主人。”
趙璟渾身一激靈,一把站起了身,否認道:“他不是鷹的主人。”
雲暮放下杯子,手肘撐在榻上,抬眼默默注視著他,“你要強行裝傻,我也沒辦法。”
雲暮眼底滑過一絲暗淡,極為堅定地道:“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但那個人,他會我們的控鷹之術,這一點,我可以用王子的身份擔保。”
趙璟依舊堅持道:“他,不是鷹的主人。”
隨即問道:“怎麼就不能是你哥死了?”
這下,雲暮也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呢!我哥哥可是王族!他出事了,又怎麼會隻有這種小場麵?更何況!我王兄是西離儲君!儲君逝世,我們西離草原上的鷹可是要長鳴三天三夜的!”
他似乎說得很是驕傲。趙璟頓時語塞。
好像也確實沒法反駁了。
沈瑜死了?
一想到這個消息,趙璟就忽然覺得心裏有個什麼東西在一抽一抽地發顫,再一直一直向下沉,胸口悶得他忍不住彎腰作嘔。
緊接著,他就真的趴在窗邊開始幹嘔了起來。
雲暮看不明白他這一係列操作是在做什麼,明明這人連一杯酒都沒喝,怎麼就直接開吐了呢?
訛我不成?
趙璟扶著額,仿佛要把心都給吐出來,甚至想要伸手去心髒附近,把它給掏出來看看,看看有那麼一瞬間,它是不是真的停止跳動了。
但很快,這種不適感被消化掉了,取而代之的,他看見桂花樹上站著一隻小黃鸝鳥,他心中的不安就漸漸消退了大半。
“你的情報裏,還有誰是鷹的主人?”
趙璟不相信,難道整個錦州城裏,這麼多雪目鷹就隻認沈瑜一個主?
吞天聖宮裏肯定也有吧!
雲暮緩緩道:“沒有了。”
就是因為見到了沈瑜控鷹,他才跟著過來的。
沒有了?
怎麼會沒有呢?
心髒處有什麼地方被撕扯開,趙璟伏在窗邊喘息著,聽見腦海中傳來係統的聲音:【功法走偏了,沉下心來,不然氣急攻心,小命不保。】
趙璟問:“沈瑜現在,什麼情況?他在哪裏?”
係統沉默了,趙璟咬著牙道:“快告訴我,他在哪裏?!”
係統:【凶什麼凶?出錦州了,沒死,很安全。
屏息凝神,氣沉丹田,運用寒霜術,把你走偏的功法逆轉回來。】
趙璟得了係統的話,這才緊急運用寒霜術將功法逆轉了,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回頭看著雲暮道:“今晚,薛忱會請我去赴宴,我需要你的一份文書。”
“西離王子的文書,”雲暮掀起眼皮,有些不懷好意地笑道:“關於什麼的?是你要還是我要?”
趙璟道:“不是我們要,是薛忱要。”
話畢,他拍了拍手,望朔從外麵走進來,遞上了兩疊文書。
雲暮愣了一瞬,“看來,殿下這是有備而來啊,不過我沒帶印章,應該怎麼辦呢?”
趙璟輕哂道:“好巧啊,我也沒帶,印章這種可以保命的東西,我都是放在家裏隨便遛狗玩的。”
雲暮神色一凜,接過文書後仔細翻看一陣,看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意味深長,“這個叫薛忱的,和你什麼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