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在各種名利場中流轉,見識了數不盡的官場鬥爭,她每天的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當當。

德容儀工,經家理業,琴棋書畫,坐臥行走,每一個都要按照標準來完成。”

“隻有做到最好,她才有機會得到更多的愛慕,爬到更高的位置。”

宋清嵐麵無表情地說著,一麵望著梅念知,一麵從袖口掏出一包藥粉,倒了一杯茶,接著說:

“十六歲那年,她得到了進入閩都王府的伴讀資格,並且邂逅了王府裏同樣最閃耀的人——沈深。”

梅念知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

宋清嵐微微一笑,“嫂嫂,你真的很不會裝樣子。”

她把藥粉拆開,一點一點倒入了杯子裏,繼續道:“她向沈深表白了,結果她被拒絕了。”

宋清嵐冷笑,“但她怎麼能做妾呢?她背後代表的可是綿都和闌都,讓她做妾,是這輩子也不可能的事!

不得已,她隻能把目光瞄準了二公子,沈淵。沈淵他同意了。”

“但他因為一個人,又反悔了。他反悔了兩次!”

她取出一根筷子,拿在手上輕輕攪動著剛才倒進去的物體,發出細細的水聲。

梅念知感到一陣頭皮發麻,摟緊了沈瑜,因為沈瑜也在發抖。

“你閉嘴。”

突然,沈瑜道。

宋清嵐幽幽抬眼,眼底冷漠得沒有半點波瀾。

沈瑜道:“你和沈淵之間的事情,跟我們沒有關係,你有本事,去找沈淵理論!”

梅念知歎息一聲,道:“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麼?我現在就是一條魚,被人按在案板上隨意宰割,不管是你還是沈淵,我都要撐不下去了。你們快要把我逼瘋了。”

“瘋?”

宋清嵐笑了。

她突然笑了。

筷子被她掰成了兩半,她眼中冷漠倏地蕩漾成悲傷,“瘋?梅念知,我才是要瘋了!我警告過你的!你也答應過我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要生孩子!”

梅念知欲哭無淚,“清嵐,我已經解釋過了,阿瑜是意料之外的。我知道你的感受,你先冷靜一點......”

“哐當”一聲!

杯子被宋清嵐摔在了地上,裏麵紅色的液體流了出來,刺鼻的氣味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你不知道!因為他們都愛你!”

“梅念知!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讓他跟我提休妻?”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厲聲道:“你不過是一個目光短淺的臭商賈叫花子!有什麼能耐來跟我爭?!”

不好!

嗅著這股氣味,沈瑜突然反應過來,這家夥想要下藥!而且是毒藥!

“阿娘......”沈瑜從懷裏捏好了銀針,掙紮著起身,卻是被梅念知一把按回了懷裏,“阿瑜不要怕。”

“清嵐,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動手行不行?”

梅念知實在是無力再與她對抗,她提心吊膽的從客棧逃出來,已經耗費了極大的精力了,她沒有習過武,扛不住幾下子,但如果要讓人傷害沈瑜,她就是死也不答應。

“好啊。”宋清嵐冷笑一聲,再次拿出一包藥粉出來,望著她道:“吞了這包東西,我就放你走。”

“......”

梅念知靜靜望著她,最終無奈道:“你是怎麼樣也不願和我好好說話了,是吧?”

宋清嵐則道:“梅念知,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我最討厭你這種不將一切東西看在眼裏的態度!為什麼你總是有那麼好的運氣?”

“李府被滅門的時候,你帶著李雙雲藏起來了,留下一個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