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鼻腔裏噴灑出來,濺落在桌子上,盧呈新瞪大雙眼,還未回過神來,那拳頭就又要落下來了,他眼疾手快地躲開,捂住口鼻衝來人大喝:“你他媽誰啊?!你知道我是誰呃!”
“住手!”
拳上青筋暴起,內力帶出一圈勁道的風力,又是一拳打向盧呈新的側臉,聽寒急忙包住了望朔的拳頭,誰知他卻是換了一隻手打向了他的下顎!
強勁的寒氣從肢體侵入肺腑,打斷了望朔洶湧的內力,聽寒怒斥道:“你做什麼?!你為什麼打他?!”
周圍的黑衣隨從紛紛拔劍指向望朔,而錦衣衛也舉刀相迎,刀劍相接,雙方登時打成一片。
望朔一語不發,仍舊維持著揍人的姿勢,臉色陰沉,劍眉冷豎,眼中燃燒著令人畏懼的慍怒。
事發突然,任何人都沒有預料到,聽寒也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十分不解:“你吃火藥了嗎?你知道他是誰嗎?”
“呃!咳咳......”盧呈新趴在欄杆上,瞳孔還維持著擴張狀態,似乎還停留在震驚之中。
這兩拳的威力不容小覷,他緩了好一陣才甩掉眩暈感,鮮血止不住地順著手掌淌下來,他的嘴裏滿是腥澀,盧呈新取出白帕啐了一口道:“啊,媽的......什麼不識抬舉的蠢貨,竟然敢打本公子,秦案!給我弄死他!”
秦案是他的貼身侍衛,一個飛身就已經來到了他的身旁,長劍出鞘,直取望朔頭顱,聽寒心道不好,忙舉起劍鞘將兩人拉開距離。
一邊擋著秦案的攻擊,聽寒還一邊等著望朔的回複,望朔與她對視片刻,喉結上下一滾,沉聲說:“我知道。”
聽他如此字正腔圓地說著,聽寒更加不解了,還從他的眼神裏隱約窺出來幾分殺意,忍不住問:“有仇?”
無影山莊的人太多,至少比錦衣衛要多出一倍,很快便掌控住了局麵,為了不惹事,聽寒小聲勸他道:“冷靜點,有仇也別在這裏動手,這兒全都是無影山莊的人,我們不占優勢。”
盧呈新繼續擦著鼻血,鼻梁上已經有一處青腫的痕跡,剛才啐的那一口湮在白帕上,有些硬度,低頭一看,竟是一顆牙齒。
盧呈新氣得發抖,除了他娘,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做!見秦案和望朔竟然僵持不下,他便找準機會衝上去揮拳反擊,卻被聽寒一句“慢著!”給攔了下來。
聽寒一手拿劍鞘格擋住秦案,又一掌按住盧呈新的拳頭,陰沉沉道:“你敢動他一下試試?”
盧呈新愣住,目光在聽寒臉上頓了頓,旋即幡然醒悟,抽動嘴角戲謔道:“什麼啊,又是一朵你的爛桃花?”他獰笑出聲:“聽寒姐,你不會是要護著他吧?”接著鼻血就又流了下來。
聽寒冷漠地看著他,算是默認。
盧呈新低頭罵了一句:“操。”
他看著望朔殺氣騰騰的臉,忽然覺得有點意思,抬手示意秦案後退,將手中的髒帕子往地上一甩,目光桀驁地打量望朔,唇邊勾出一絲張揚又不羈的笑,“知道上一個打我的人,是什麼下場嗎?”
望朔側頭瞪著他,怒意尚未消除,手指仍舊保持著握拳的姿勢,甚至更用力了,聽寒察覺到他手臂上的筋脈正突突直跳,許是又要動用內力。
“道歉。”望朔推開聽寒,走到盧呈新麵前,態度強硬,不容置喙。
“哈?讓我給你道歉?”
盧呈新皺起眉頭,表情瞬間變得陰狠起來,“我沒聽錯吧?打人的竟然好意思叫被打的道歉?老子憑什麼給你道歉?你他媽臉皮什麼東西做的這麼厚?”
礙於聽寒攔在身前,盧呈新沒敢輕舉妄動,盧玄衣給他的任務是討這女人歡心,讓她回莊把婚事給定了,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就鬧開了也不太好。
至於她的那些桃花們,說實話,他根本就不在意。畢竟這門親事的最大獲益者不是他們兩個人,而是兩大門派。他們的婚事也不過是個擺設,算不得什麼真情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