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軍議(2 / 3)

隻得朝著楊素窘迫地說道:“楊帥,你看這……。”

楊素倒是見怪不怪地擺了下手:“柳將軍,如果想和這家夥置氣,那氣是生不過來的。對付這粗人,他發怒時,唯一的辦法就是不理不睬。是吧,鐵杖。”

麥鐵杖吼了倆嗓子,感覺內心之氣,之急消退了些,還是氣鼓鼓地,一屁股坐下。對楊素,借他三個膽,也不敢狂吼亂叫,刻意壓低了嗓音說道:“楊公治軍,向來賞罰分明。在軍中,尤其嚴於律己。今次,不該這樣寵你那小兒子,鬧的軍心不穩。鐵杖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麼。”

楊素並沒有正麵回答麥鐵杖的問題,而是招呼著尷尬地站在一旁的柳鎮:“柳將軍,請坐。別讓這莽漢,攪了我們。”停頓了一下,終於開口問道:“這事,柳將軍怎麼看。”

柳鎮體態雅然地落座後,聽到此問,表現出一幅遲疑的神情,有些支吾地欲語還休:“楊帥,這……。”

麥鐵杖一見柳鎮擺出這副摸樣,臉上浮現出輕蔑之情。不耐煩地催促道:“該說就說,婆婆媽媽,像個娘們。也不知聖上怎麼了,居然讓你這沒有三分力的人,跑到這裏充個人樣。”

柳鎮大怒,“麥將軍,我的職務,是聖上委任的。若你再藐視上官,咱們朝堂上講理,必不與你幹休。”一向的溫文爾雅,也不翼而飛。

楊素現在的角色,不像是統領大軍的統帥,到像是一個和藹的,勸阻鄰裏吵架的老翁,和稀泥的說道:“鐵杖,柳將軍與你一樣,均為我軍大將,在我帳中,你若再吵吵鬧鬧,我絕對將你轟出去。”

麥鐵杖嘟嘟囔囔地說道:“他在楊公麵前,連話都說不利落,能說出什麼道道。”

柳鎮沒有顧忌麥鐵杖的不屑,又恢複到正襟穩坐的姿態。開口說道:“在大興,我久聞小公子的豪勇,與宇文成都不相上下,又有慕容這樣的老將在旁提點,自領一營,不在話下。不知楊帥與麥將軍是否同意這個說法。”

楊素笑咪咪的,既沒搖頭,也沒點頭。麥鐵杖隻是冷哼了一下。玄成的勇武,麥鐵杖是心知肚明,慕容的老辣和領軍的本事,因與麥鐵杖多次並肩作戰,也是熟知,柳鎮的話,麥鐵杖自然是挑不出任何刺。

柳鎮看到兩人都沒有反對,接著說道:“隻是這精糧的事,還請楊帥處理好。畢竟是前鋒營的標準。若悍營不擔任前鋒,將軍糧調換回來也就是了。”

麥鐵杖聽罷,是騰的站了起來。又開始吼道:“打人不打臉。若在眾將與全軍麵前,將軍糧退回,以後,他們父子有何臉麵在大隋軍中立足?若換糧,還不如直接換帥。否則,即使換了糧,這全軍八萬餘人,楊帥如何指使得動。這種操蛋的主意,也就你這家夥能說出口。”

柳鎮這時顧不上麥鐵杖話中夾雜的不幹不淨,而是冷冷的問道:“那麼麥將軍有何高見?”

麥鐵杖如同被極幹燥的粗食哽咽住了,一呆,口中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柳鎮絕對無意放過麥鐵杖,逼迫地說道:“我到想聆聽麥將軍的高論。”

麥鐵杖此時是臉紅脖子粗,吼道:“兵部的那幫子混蛋,哪裏是在拍馬屁,簡直就是挖好了坑,讓別人跳。隻是,隻是,前鋒營就前鋒營,有慕容在那裏,應該沒有問題。慕容可是老前鋒了。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辛苦點不算什麼。可要是遇到強敵,該如何是好?”開始是吼,話音越來越弱,到最後簡直成了低聲細語,直至無聲。嘴裏諾諾的,不知在講些什麼。

軍中都明白,前鋒營最主要的任務,是做戰役偵查工作。一遇強敵,必須應戰,以窺其虛實。而讓後麵的大軍統帥,根據前鋒營的情報,決斷進退攻守。因此,前鋒營既是勇武的標誌,通常情況下,也很有可能淪為犧牲品。特別是大軍統帥認為敵勢過強難於招架之時,前鋒營就會被割尾巴般地拋棄掉。職責所在,誰也不能怪誰。

柳鎮偷偷地撇了撇嘴,極力地遏製住內心的興奮,以一種平靜的口吻說道:“麥將軍的提議,不是不可以考慮。此次作戰與往昔不同,以擊潰而不是殲滅突厥人為主。戰事不可能如殲滅戰般的慘烈。同時,穩步推進,捕捉戰機,前鋒營與中軍之間,沒有過大的縫隙。隻要不冒進,的確風險不大。”

麥鐵杖瞪大了眼睛,望向楊素:“楊帥,這可是真的?”

楊素淡淡地點頭承認,說了句:“既然兩位都抱此看法,事情就這樣定了。悍營為前鋒營。”話說的很輕,語調卻非常堅定,不容任何人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