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映照出周圍的景象。一間破舊的礦洞,塞滿著密密麻麻的上下層鐵架床。 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更是在空中彌漫。破舊的鐵架床也發出不堪負重嘎吱作響聲。
王明默默端詳著周圍的一切,那令人作嘔的臭味,令其眉頭微皺。
“這裏是?”
心中呢喃,下意識摸了下空空如也的手腕,手腕處仿佛有重要的東西丟失一般不由攥緊。
鐺鐺鐺……
鐵棍敲擊石壁聲傳來,床上熟睡的眾人仿佛聽到惡魔的呼喚,不自覺顫栗,顫抖著起床向出口走去。他們一個個瘦骨嶙峋,好像很久都未曾吃飽過了。
破爛的衣衫,暗淡的瞳孔,幹枯黝黑的皮膚都在敘說,這裏充斥著黑暗與血腥。
王明跟隨在麻木眾人的隊伍後麵。他對這一切並不震驚,作為頑強活到二十一歲的灰鼠,早已司空見慣,畢竟黑暗與血腥才是金權世界的主旋律。貧苦之人隻是上層人的玩偶罷了。
況且新人不隻王明一人,隊伍中參雜著二三十人,每一個都未曾咋咋呼呼。他們是這個世界上的灰鼠,被人厭惡的灰色老鼠,隻配活在陰暗肮髒的下水道中,連享受陽光都是對這個世界的褻瀆。
這裏近乎九成的人都是被撿來的。沒錯!就是如同垃圾一般,而且還是挑挑揀揀,廢物利用的垃圾,否則隻能在陰暗的胡同裏等待死亡。
出了礦洞,挖掘的隧道筆直向前,如同深淵巨口看不見盡頭。每名灰鼠領取一根壓縮棒以及一枚水丸,扛上桌子旁的鐵鎬,向深邃的礦洞內前行。
“該死的老鼠。”
領取食物的新人,突然一把撲向裝有壓縮棒的袋子,把頭埋入其中,大口大口吞食著那沒有任何味道,甚至是幹巴喇嘴的壓縮棒。可這壓縮棒對他來說卻是美味,畢竟比起腐爛的食物,最起碼能夠令人填飽肚子。
桌旁幾位大漢,怒喝一聲,一腳就將貪婪吃食的新人踢出半米遠,新人身上凹陷扭曲的骨骼哪怕是在這昏暗的隧道中也清晰可見。
幾名礦場打手,揮舞拳頭,拳拳到肉毆打新人。他的骨骼被打斷,劇痛傳遍全身,新人眼瞳瞬間充血,鼻腔耳朵更是流出了血液。可即便如此,新人依舊咀嚼著嘴裏的壓縮棒,費力將其咽下。
幹巴的食物,令他脖子周圍的肌肉組織青筋凸起,想要強行將食物咽入腹中。
砰!
打手奮力一拳,重重打在新人頭顱上,頭顱如錘撞擊地麵,力道之大居然反彈而起,鮮紅的血液四濺而出,新人最終停止了呼吸。直至死亡,他的雙手依舊死死的抓著壓縮棒並未鬆開,他隻是想要吃飽一頓飯,哪怕隻是廉價到極致的壓縮棒,也艱難無比,更是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血水流淌開來,這黝黑的地麵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才變得如此漆黑。
王明與眾人一樣,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那種黯淡的眼神毫無波瀾,仿佛死去的並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螻蟻。
打手一腳踢開死去的新人,狠狠一腳將其手中的壓縮棒用力碾碎。
灰鼠的性命,在打手眼中甚至比壓縮棒還要廉價,哪怕是碾碎,也不會讓灰鼠多吃一口。
經過此事,再也沒有發生新人搶奪壓縮棒事件。王明領取一根壓縮棒以及水丸,拿著鐵鎬,向礦洞深處行去。